一名自闭打字的文手(兼职鸽子),文笔一般请谅解_(:з)∠)_

【undertale au】Pasttale/往昔传说 战火·差之毫厘

战火·差之毫厘

 

陡然萌生的寂静令ta从沉思中惊醒,于帘子缝隙间探出眼睛查看,大雨刷洗过后的街道上四处可见水洼,雨丝如絮落地无声。

 

Ta凝望着欲穿破云层照耀大地的金光,幻想着能以幽灵的形态飞回远在天边的家乡故国,梦想短暂如泡影。大雨即将暂息,暗流越发汹涌。

 

被雨水赶进屋里的人类重新喧哗起来,Holzer缩回帘子后,学徒Peia曾经真诚道出的情报浮现脑海,夹杂着过去的掠影,刀光闪现于阴暗的小巷。

 

“那是能够团结所有人的方法”,若他当真没有说谎,这便是糟糕透顶。万众一心的人类行动起来将是何等恐怖景象,ta根本无法设想。

 

为什么偏偏给我留下这样一个谜面,再不济,擅长猜谜的家伙总能想到答案的吧。Ta已经说不出自己是否为那晚的冲动而后悔,别去想了,使命高于一切。

 

谜底,ta需要知道谜底,ta需要那个答案,所有怪物都需要。

 

街上热闹起来,噪声使ta烦躁不安。究竟是什么......踱步一阵,Holzer在床边落座,紧攥边沿的双手不经意间刺穿木板。

 

像是灵魂突然回归躯体。Ta冲向桌面,用羽毛笔未干的尖端在纸上仓促划出那个词语。所有的密语都需要一个用于破解的“钥匙”。

 

当ta缓缓收回双手,“钥匙”正静静躺在划破了好几处的纸面上。

 

窗外喧嚣愈来愈盛,有个大嗓门叫嚷着驱散起游荡的人们。Holzer抓起残破的纸面,人类怎么能做到这种事?可若真的是这样,Ta必须离开这座城市,立刻。

 

咚。门上响起一声轻敲。

 

Ta猛地看向声源,颤抖的指尖涌起魔法,左手放上匕首木柄。卧底俯身进入墙后阴影,阴暗浸没精美的身躯。Ta蹲在桌旁背靠桌腿,凝视着房门。

 

是谁......?

 

时近黄昏,无数阴影堆积浓厚,准备迎接黑夜降临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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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谢地,那两个佣兵并不是来找麻烦的。

 

鼓起勇气踏进暗巷时,身后的沉重脚步吓得Sener几乎拔腿逃跑。他勉强转过身,却看见佣兵写满厌烦的脸。

 

“别在街上瞎转悠了,从哪来的滚回哪去。”为首的人说,他穿了件锁子甲,腰间佩剑很长,剑鞘几乎垂到脚踝。

 

“傻愣着做什么,听不懂话?”另一个佣兵伸手推了他一下,Sener记起流浪儿的话,终于反应过来。

 

“我-我会的,但是大人们,我得先去找人。”他拼命在脑袋里组织谎言,“我那个老爹他...他脑子不太灵光,跑到贫民窟里头去了,要是他到处乱转惹了麻烦,我可真的担当不起啊......”Sener头一回觉得自己长了张不经世事的脸是好事。

 

为首的佣兵瞥了眼幽深的巷子,与同伴交换了一下目光。

 

“大人们,我把他找回来之后立刻就回家,绝不拖沓打扰你们的...公务。你看,我现在就去追不是更好,等会儿他影子都跑没了。”Sener继续道。

 

“那就别他妈拖沓。要是下一次钟楼敲起来你还在街上,Wague老爷会让人砍了你的头!”

 

终于,他们离开Sener去驱赶隔壁的店家了,他得以脱身,便毫不犹豫一头扎进巷子,冲进博德兰最危险的区域。

 

每天都有人在贫民窟丢掉性命,他希望自己不会是下一个。沿着并无其他路径的巷道一路追赶,Sener在一个十字岔口还是跟丢了踪迹。

 

巷道深处,几名流浪汉被他吓得抱起那点可怜的家什逃窜开来,石墙与木墙隔绝了阳光,巷子里飘散着令人不悦的腐臭,周围显得更加阴森。

 

这阵奔跑令他气喘,他环顾一圈,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选了一条看上去比较有希望的狭窄通道。跳过被大雨冲成一堆的碎布碎骨,向右转弯,Sener正好看到自己追寻的那个身影消失在下个拐角。

 

他加速跨出几步,终于再也跑不动了,只能扶着墙大口呼吸,汗水沿着皮肤滑落。不远了,一定要追上。

 

巷子中央有个流浪汉,裹着斗篷面靠墙佝偻着,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Sener行经对方身边时被堆在地上的斗篷绊了一跤,流浪汉转向另一边,好像生怕他会抢劫自己。他没理会,正继续往前,却隐约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踏出第二步时,Sener想明白了。

 

贫民窟的流浪汉,怎么会有一件完整的斗篷?

 

他大喊出熟知的魔咒,但已经太晚了。

 

一只手从天而降,下半截的咒语与惊呼一同被卡死在喉咙里,巷道瞬间从眼中消失,天旋地转。最终,他的脑袋往后撞在凹凸不平的石墙上,双脚在空中虚弱的摆荡。

 

他想尖叫,斗篷下的那只手却捂住了嘴,乃至卡住头颅将他吊悬在空中,两颊和脖颈仿佛碎裂一般剧烈作痛。金属上掠过暗色的闪光。

 

他眼睁睁看着匕首朝眼眶刺来。

 

迸发的强光令他情不自禁合拢被刺痛的双眼,他听见匕首坠落地面,在混沌中他意识到自己也摔在地上。额头上传来一阵冷厉的剧痛,粘稠的液体沿着脸庞模糊了右眼,鼻腔里涌上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Sener模糊地摸索着地面,附近好像有人在大喊些什么,弄得他耳朵生疼。最后,一双强有力的手把恍惚的他从地上拽起来。

 

毫无疑问,他没死。感激地朝着那双手的主人看去,Sener忽然想要大笑一阵,但脸颊在刚才的惊险中被掐的剧烈作痛,额头上的伤也撕裂般的痛起来,令他发出的笑声变成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和呻吟。

 

“天杀的,我告诉你停手!你想杀了他不成?”那声音显得沉闷,熟悉却带着些许陌生。

 

谢天谢地,他在城门那会儿真的没看错。游走诸王国这么多年,他从没见过那样夸张的红色盔缨,但那若是一束红发,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从伊波特区域到千里之外的博德兰,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那未来旅客竟然还有再度相逢的机会,而且竟是在这种境况下。

 

穿斗篷的家伙站在对面,匕首躺在十步开外,“理由?”

 

伤口疼的厉害。Sener现在才注意到,那件斗篷下面竟然是一整套盔甲,他隐约看出斗篷下还藏着一个小包裹。这又是谁?

 

“这要什么理由?我说了,我绝对不允许你毫无缘由伤害无辜的人。”

 

巷子里响起一阵冷笑。“需要我提醒你朝多少无关的人类和怪物泄露了那件事吗?”

 

“啥?这有什么要紧的?他帮我了很多,不然我根本没有机会到王城。不论如何,我决不允许你这么干。”

 

“无可理喻。行啊,声音再大点,让半个城市的人都注意到这里。”

 

看着两个身着盔甲的怪物在人类城市的巷子里吵架,Sener有种怪异的感觉。他们的话音在脑海里到处盘旋,他感到一阵疲惫。

 

“两位,能...能先听我说点事情吗?”他用斗篷一角擦了擦脸颊边缘的血迹,尽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虚弱。他心底某处仍然催促他离对面那个怪物远点。现在他每次稍微想要动眼睛,伤痕就疼个不停。“我一直在找你们,或者说,我在找任何一个怪物。”

 

Undyne放开人类青年的手臂,让他自己靠墙站着。Sener看上去糟透了,脸色白的像纸,鲜血自额头流下脸颊,糊住右眼和几缕头发。

 

她真的没想到所谓的“反跟踪”会变成这样,而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地上世界不应该很大吗?

 

要不是她动作够快......Undyne在头盔下恶狠狠瞪了“长矛”一眼,后者丝毫不为所动。

 

“我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人类。”天啊,好极了,他又戴上“禁卫的面具”了。

 

“别理他。但你的确得快点,我们还有事要做。”看着人类脸上的血污,她感到一阵不适,如果她动作能更快些...“你的伤没问题吧?”Undyne记得人类的伤势会更严重,她尽力理解不能通过吃东西和睡觉恢复是何等可怕。

 

“我还好,真的......”他眨眼的时候疼得抽了口气,颤抖着弯下身,血液在下巴汇聚,滴落,在石头上溅落飞散,“但你们必须...必须知道这件事。”Sener沉默片刻,“人类想要从万葬冢,进攻怪物王国。”

 

他撞坏脑袋了吗?Undyne不禁感到诧异。对于万葬冢她仅限于听闻,关于那地方的情形在所有怪物口中不断交织,最终编织出恐怖的景象。

 

任何人类或者怪物一旦进入万葬冢,就会不断流失魔力,一旦魔力耗尽便会伤及灵魂,最终只有死路一条。那里是禁地,蹊跷的是,除开人类怪物,其他生命却丝毫不受影响,Tean甚至将其形容为“疯狂国王残留至今的报复”。

 

“无稽之谈。”“长矛”向后靠在墙上,轻蔑溢于言表,“方法又是什么,你们找到了避免魔力损失的办法?”

 

眼见话题超出了自己熟悉的范围,Undyne熟练地负责起周围的警戒,漫长的巷道看不到其他人影,地上的水洼早就干了。夕阳将石墙顶端染成淡红,积云依旧,一只乌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墙头,不时抖动羽毛和翅膀。

 

那只乌鸦低着头,身躯在逆光下投下延长的影子,不知为何,她心底有种古怪的感觉。它是不是在看我们?

 

“你可能没想到,人类和怪物的魔法...有所不同,”Sener咳嗽了一声,“人类术士可以向外释放魔力,乃至于——”

 

“长矛”突兀的打断了他,“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就这点功夫,你甚至算不上术士。”

 

“喂,让他讲完啊。”她把视线从乌鸦身上移开。

 

禁卫甩手示意她安静,动作之果断严肃令Undyne诧异不已。他发现什么不寻常了吗?

 

“我以前的一位同窗,他在卡夫蒙,是个银星。”Sener尽力直起脊背,抬起左眼看向“长矛”,“他不擅长喝酒。”

 

“人类,就我所知,你与怪物并无多少亲密交集。”禁卫审视着他,“你该不会想说,你的善意是心血来潮吧?”

 

人类与怪物相互凝视了几秒,Sener不知为何,保持了沉默。

 

终于,他再度开口,“这又有什么关系?这对你们有用,我想帮你们,仅此而已。”

 

“无人作证、来路不明的情报,还是从一个动机不纯的人类口里说出来的。”“长矛”冷笑一声,“要我相信你?走私犯的辩解都比这可靠。”他转向想要开口Undyne,“然后是你,你又对这个人类了解多少?别拿那套‘善人’的话来浪费精力,你的意见起不了任何作用。继续行动。”他行向巷子另一头,毫不犹豫。

 

“该死,你不能把他就这么扔在这里。”Undyne一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该跟上去。

 

Sener呆呆地望着那个背影,努力朝前追出几步,却脚下一软,她立刻托住他。“你不知道我为这些付出了多少!”饶是如此,他仍旧声嘶力竭的朝前大喊,“为什么不相信我?你就甘心迎来那样黑暗的未来吗?”

 

巷道尽头的身影停了下来,“那只是你的自作多情,人类。”

 

语罢,“长矛”快步离去。

 

“别管他,我站在你这边。”她想把Sener从地上扶起来,但后者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精力一样跪坐在地上,她只得作罢,“就算他不相信,我也可以直接告诉陛下,他肯定会听的,他才是国王。”

 

人类青年抬眼看了看她,抽抽嘴角,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禁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Sener罩在身上的斗篷一点点被血滴染成深红,他脸上的凝血在幽暗的巷道内几近深褐。但Undyne对人类的伤势束手无策。

 

细不可见的魔力在空中涌动,头盔内的法阵将“长矛”的声音传递出来,仅有她能听见,“如果你想让他送命,大可继续留在那里。”

 

什么?她看向“长矛”离开的方向。

 

“立刻过来,否则他早晚会死在自己同胞手上。隔墙有耳,附近都是空屋和空工坊,但在这里交流不安全,流浪汉里若是有有心人,他就性命不保了。知道的已经足够了,立刻赶上来。”

 

“我得走了。”她看向脸上沾满凝结鲜血的人类,心底充满愧疚,“需要我把你送到哪里吗?”

 

“不必了......”人类青年轻轻地说,他尽力站起,倚靠在墙上,“我没事的,你快走吧。”

 

她轻拍他的肩膀,“谢谢你,Sener。这话是为其他怪物说的,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他向虚弱地微笑了一下,“祝你一路平安。”

 

Undyne不安地把他留在巷子里,转身没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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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蛰伏在阴影中,临近旅店后门只有十余米时,“长矛”忽然说话了。方才一路上他都陷入沉默。

 

“情况不妙。”他轻声说。

 

Undyne从对Sener的担忧中回过神来,“你指什么?”

 

“Holzer在这里,那个人类在这里,我们也......”“长矛”沉声道:“这座城市是个陷阱。”

 

她一时间没跟上他的思路,“什么...喂,先别走,把话说明白先。”

 

“跟上,或许还来得及。”

 

他拉上兜帽走进街道,Undyne叹口气,等待了几秒才跟上去。

 

希望Sener没事。陷阱又意味着什么?莫非他们此行一直按着某人的计划在行动?阔别已久的不安又重回灵魂,又是那种糟糕的预感。

 

夕阳终于穿透积云照耀大地,刺目的血红溢满半边天幕。街道上显得十分空旷,入城时熙熙攘攘的人群只剩下寥寥几个还在活动。人都去哪了?她抱着疑惑走进旅店,里面同样空荡,少数几个落座的人类都显得不安。

 

人类们交谈甚少,更多人只是不停喝酒。没人在意他们,她跟着“长矛”上到二层,沿着走廊来到最靠近街道的房间前。

 

禁卫示意她噤声,自己则悄悄走到门侧,背靠墙的样子仿佛是在警惕门后的什么东西。

 

她同样背靠墙等待,一边注视着楼梯口。身后,禁卫抬手轻敲门扇,随即迅速抽回手。

 

一片寂静,就连街道上都毫无响动。

 

有什么东西不断吸引她的注意力,Undyne找到那引她在意的地方,木地板上有块褐色的斑,再仔细去看,一连串大大小小的斑块一直蔓延过走廊。

 

等待数秒后,“长矛”突然一反常态走到门前,贴上门扇倾听后面的响动。片刻,他后退两步,压低身体准备撞门。

 

那些斑块抓住她的目光,她想起Sener在脸上凝结的血块。脑海中传来一阵轻微刺痛,Undyne凝视着木板上的污点,终于认出这是渗进木头的血液。

 

就在这时,禁卫队长撞开了门。巨大的响声回荡在旅店二层,他冲进房间,Undyne立刻跟进。

 

Holzer就在门后。

 

那的确是具极美的躯体,五官活灵活现,皮肤白皙,一头棕发垂落肩头,俨然一位美丽的人类女郎。

 

Ta跪坐在地,眼睛半睁着,勾起的笑容中半是苦涩半是释然。匕首躺在掌边,锋刃点缀深红。

 

刺鼻焦味溢满房间,无主躯体胸前全被烧焦,缺口穿透身躯,身后木墙烧毁了大半。

 

已经失去生命的双眼望着他们,凝视着曾在此站立的某个人,满地尘埃无声地宣告着——

 

他们终究来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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