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自闭打字的文手(兼职鸽子),文笔一般请谅解_(:з)∠)_
顺应·片刻宁静(完)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被放慢了上百倍...上千倍...
回音花淡蓝色的花粉在眼前飘散,流水从窄桥下方隐藏在黑暗中的岩壁之间流淌而过...
狂风从身旁席卷而过,呼啸之声在瀑布狭窄的通道内回荡着。
眼前所见是几步外那个身影,那个模糊的,只能辨认出些许衣着色彩的身影。
蓝紫色的条纹衫...
为什么那身影如此眼熟?
无法言喻的变化和灵魂中升腾的仿佛能点燃一切的炙热让战意和决然充斥全身。
抬眼看向前方,紧握着手中的武器。
“ 你 还 得 再 加 把 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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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起身,环顾四周。
梦境中的一切伴随着回归现实而逐渐从视野中褪去。
Undyne抬手按在左眼眶附近,眉头紧皱。
那只失明的眼睛附近疼得厉害。
又是这诡异的梦...
但不知为何,她隐隐感觉那不只是梦。
毕竟,梦不是应该在清醒后很快就被遗忘的么?
可其中的一切她仍旧记得清清楚楚,昨天清晨醒来后也是如此。
转身坐到床边沿,伸手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披上,她深呼吸着试着忘掉刚才那过于真实的景象。
好好想想,那不可能是真的。
那种感觉...像是之前那场战斗中出现的情况,但又不止于此...
叫什么来着...?她感觉自己还没有完全清醒。
“决心”,对,是这个名字。
但我在地下时可从未和什么人展开过生死决斗...
从未有过。
真的吗...?
她忽然不是那么肯定自己的记忆了。
双手交握,她闭上眼睛回忆着“梦”中那个面对着自己的身影,很快将其和自己所认识的一个人对上了号。
Frisk。
在梦中面对着她站立在窄桥上的,是那个善良的人类小孩,她的朋友Frisk。
什么?!这个想法让她觉得惊奇,心底甚至泛起一阵惭愧。
Frisk可是她的朋友,她怎么能怀疑自己的朋友?!
这不可能,绝对没可能的。
你只是想太多了,把那个梦忘掉,别再想它了。
Undyne摇着头从床边站起,扎好散掉的马尾辫便坐到了桌前。
她翻开自己的日记本,望着新的一页上面空白的纸页,闭上眼睛整理着思绪。
别想这么多了,那只是梦。
因为如果那真的发生过,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对,只是个梦而已。
她下定决心忘掉这些无意义的东西,转而开始构思今天该调查些什么。
刚刚提笔准备写下第一个字母,窗外就传来了响声。
Undyne起身探头从面前的窗户向外看,发现一名王城护卫队的士兵站在楼下的空地上对着其他在训练的士兵喊了一句什么,随后他们纷纷朝着驻地入口处走去。
她隐约听见那句话的内容,似乎是“他们回来了”。
谁回来了?听这语气也不像是“长矛”或是“剑盾”返回。
对了,昨天他们两个离开前说过“北境叛乱处理好了”,也就是说回来的人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最好下去看看。
将日记本收好,她快步离开房间朝着楼下走去。
不出所料,她猜对了。
大概有三四名禁卫在她来到驻地入口处时正穿过大门,而原本待在驻地的其他禁卫或是王城护卫队的士兵正围在大门附近询问着有关“北境叛乱”的事情,弄得本就只向外开了一条缝的大门前方闹哄哄的。
大部分问题似乎是关于这件事后续的处理,不过也有其他零零碎碎的疑问。
一身便装的她在这么一群穿着盔甲的士兵中间格外扎眼,不过她现在身处人群最外圈,恐怕刚刚返回的那些禁卫也看不见自己。
不过她倒是瞥见了“长矛”和“剑盾”...或者说,应该是那两人没错。
虽然禁卫的外观高度统一,但足够了解之后还是有辨认的方法的,她目前就掌握了一些还未经过试验的技巧。
禁卫五人盔甲上的标志都是白色三角符文,而且Undyne也只认识“长矛”和“剑盾”。
综合看来,她应该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抱起双臂退到距离大门约有五六米的地方观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听着这些陌生的士兵彼此之间交谈着有关北境的事情,最后在心里长久地叹息。
和在地下那会儿真的有点像,不过这附近都是陌生的面孔。
倾听了一会儿其他人的对话,她便转身准备回房间继续昨天没做完的事情——按着笔记逐个分析直到找出还有什么地方存在纰漏之处。
但是刚刚转身才走出两步,Undyne就忽然从身后那一堆声音中捕捉到了一个对于她来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双刃’还在北境?”说这话的人好像是“剑盾”。
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了“剑盾”的问题,“是的,还需要两三天才能全都安排好。”
“北境的事情处理的很漂亮。”这个冷冰冰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长矛”。
“是啊,我终于算是名副其实了!”
虽然那嗓音不像她所认识的那样沙哑而老迈,但仍旧携带着只要听过一次就终生难忘的活力。
毫不犹豫地转身,那个自己到达这个时代后想过不下上百次的老英雄的名字惊喜地脱口而出。
“Gerson?!!”
人群忽然间安静了,就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的目光缓缓移向站在不远处一脸惊喜的Undyne。
除开“长矛”和“剑盾”外,所有人对她的了解都仅限于——来自未曾闻名的异国,暂时停留在王城驻地的一名战士。
而Undyne这句话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冲击光是看“长矛”的反应就知道了。
平日波澜不惊的待人冷漠的禁卫之首刚才正往前踏出一步,听见这句话并且确认了讲出它的人的时候脚下猛地一趔趄差点失去平衡。
片刻后,“长矛”缓缓直起身子转头看向站在自己斜后侧的那人。
那也是一名禁卫,或者说,禁卫五人中的一员。
刚从北境镇压了叛乱返回王城驻地的“战锤”花了几秒钟试着理解眼前的情况,但很可惜失败了,一脸错愕的不止是他一个,如果不是戴着头盔就能看见他那堪称精彩的表情了。
愣了几秒之后,他茫然地抬起手,回应了那个直接一语道破他真实姓名的人。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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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摆放在阶梯顶端。
宽阔的大厅内,唯一一个身影伫立于此。
王座大厅的天花板呈拱形,其上绘制着怪物王国的疆域图。
每当正午时分,阳光将透过围绕着这幅艺术品特意设计的覆盖着彩绘玻璃的小窗穿入,照亮整个大厅并且投下奇异的虚影。
身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当脚步声到达王座大厅的入口处时便停止了,最终转变为膝关节触地的细微响动。
轻叹一口气,Asgore转过身以微笑迎接了来人。
“有一段时间没见了,Tean。”
单膝跪地行礼的魔法师从地上缓缓起身,上前几步走向那位身材高大的国王。
“...陛下,我有一些新的进展。”Tean停下脚步,朝着旁侧摊开手急切地补充道:“突破性的进展,我可以借此完成那个魔法阵,只需要再多些时间——”
“不必向我报告这么多,也不必着急。”Asgore带着温和的笑容轻轻摇头,用平静的声音打断了魔法师急切的报告,“我们都知道那是一个备用手段。它不一定会派上用场。”
Tean沉默了几秒,虽然平视前方的被布条包裹的脸庞没有转动,但ta似乎将注意力移向了另一个地方。
“...‘红灾’仍在蔓延,人类疆域的部分地区已经爆发饥荒...人类已经开始彼此争斗,也许不久就会将矛头指向——”
“我知道。”Asgore用平静的语气再一次打断了Tean,后者微微一愣便停止了讲述。
“不需要如此频繁的向我报告‘伊波特防线’的进度,你只需要放手去做就足够了,我会给予你充足的资源去研究和建设。”
“最后,一定记住,这件事仍旧要向王后保密。”
这位国王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难以分辨出在那层亲切和蔼的表象下到底隐含着什么样的情绪。
宛若漂浮在海中的冰山,而潜藏在黑暗冰冷中的部分仍未曾展露,却能窥见其庞大惊悚的摇曳虚影。
一位不理政事的国王或许能安稳地端坐在宝座上数月,但绝对不可能统治王国长达三十多年。
即使有一名精明聪慧的王后成为他“王座后的智囊”也是如此。
“我明白,陛下。”Tean感到一股短暂的恐慌由心底攀上,ta迅速驱散了这种情绪急切地做出回答。
“我会尽我所能。”做出允诺后,ta深深地对着国王鞠了一躬,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了王座大厅。
目光追随着魔法师那仓促离去的身影一直到大厅入口处那向外微敞的华贵大门才停止,脚下光滑洁净的地砖模糊的倒映出Asgore平静的脸庞。
国王转回身看向王座,重新陷入思考。
Toriel的说法很有道理,目前应该等下去才对。
她也在照顾我的想法,她知道我会更加认同和平友好的手段。
局势正在变得紧张,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即使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他不打算等了。
仰面凝视着穹顶上的疆域壁画,Asgore平静而深邃的双眼快速眨动了几下,最终只留下了令人生畏的威严。
不能再等了。
他不能让自己的子民为此承担任何的风险,即使知道自己无法保护所有人,Asgore也不会就此被动地等待下去。
还未成型的“伊波特防线”也罢,这次也罢。他很少如此认真地对待一件事。
王国是他的一切,他同样也能为之舍弃一切。
沉下面对苍穹的脸庞,Asgore轻叹一口气。
抱歉,Tori,我知道这么做的风险,也知道你之前向我提出的计划是最优的选项,但我必须赌一次。
这个方案是如此的冒失,但是他相信自己会成功的。
不论是对于身边人的信任,还是那种毫无缘由的信任都告诉Asgore他已经不需要等待了。
他并不愿意用这种方式,但在这种情形下等待只会逐渐转变为一种煎熬和潜在的危机。
“准备好了?”毫无征兆地开口,Asgore深沉的声音回荡在王座大厅内。
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的禁卫立刻恭敬地开口。
“当然,陛下。”
兵士胸甲处的白色三角符文在透过彩色花窗洒落的金色的阳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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