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自闭打字的文手（兼职鸽子），文笔一般请谅解_(:з)∠)_
顺应·决心（三）
杂乱无章的房间内，墙边停滞不动的火焰照亮了屋内的三人。
沉默蜿蜒着游走在空气中，扩散到未知的角落，感染了所有的书卷纸张以及墙边堆积的一切。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Undyne眉头紧皱给出回答。
这个听上去根本毫无意义的问题让她感觉迷茫，并且她清楚地感受到Tean话中有话。
坐在椅子上的Tean摊摊手，被布条包裹的密不透风的脸庞看上去格外神秘。
“非要解释清楚一些的话——在你的认知中，你属于怪物吗？”
“这还用问吗？”
听着她斩钉截铁的答复，Tean沉默几秒继续问道：“那么你此前在与‘长矛’的战斗中忽然表现出的那种异常能力是第一次出现？”
“其实——”她话还没说到一半就卡住了，Undyne紧皱的眉头松开，随后高高挑起，“等下，‘长矛’是指——”
“他没告诉你么？”Tean惊奇的语气听着十分夸张，ta把头转向站在一旁仿佛事不关己的禁卫，“我以为你会在战斗前自报家门的。”
站在旁侧的禁卫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Undyne诧异地望着他，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错。
等等...这家伙的脾气这么好？之前我怎么没看出来？
“好——吧——”故意将尾音拖得老长，Tean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铁壳子是禁卫的头领，禁卫五人中间实力排行第一，叫他‘长矛’就好。”
直接用武器名当称号？
Undyne在内心猜测着。
这些称号...会不会是Asgore给起的？
很有可能。她暗暗点头。
“鉴于你不清楚情况，最好别问禁卫的真名。”Tean解释完便示意Undyne继续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将目光从“长矛”的头盔上移开之后，Undyne讲完了刚才的话。
“事实上，那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她说完，懊恼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有选择，她绝对不希望那种情况再发生一次。
战斗力会大幅增强是没错，但那种即将四分五裂的感觉以及之后的那些她是真的不想再体验了。
Tean轻轻点点头，好长一段时间都陷入沉思，最后ta将话题移到了另一件事上。
“那么，这个问题大概会简单点：你的血不会和其他怪物一样在受伤后迅速消失。这件事你知情么？”
“不久之前刚发现。”这件事真的很让人不安，但她却毫无头绪。
“你确定？”Tean提高了音调，语气很是笃定，“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决心’导致的，这事你也清楚？”
“什么？！”她惊讶地睁大了眼，“你在说什么？”
在震惊之余，她觉得“决心”这个词非常熟悉。是在哪里见过？
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魔法师摊摊手，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姿态朝着房间地板上的魔法阵走去。
Undyne才注意到，那个魔法阵旁边的杂物虽然都被推到了墙边，但还有一根圆柱形的空心玻璃管仍留在原地。
那根玻璃管的中心悬浮着一些物质，无视重力影响反常的漂浮在容器正中心，形态十分怪异，似乎介于气体和液体之间，颜色同样也难以直接定论，但似乎偏向金色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那东西在微微发光。
Tean弯下身拾起那个容器，忽然间将其伸到了前方的魔法阵上空。
容器中漂浮着的物质忽然又重新受到了重力影响，沿着玻璃管下方的缺口朝下坠落，在空中它们就迅速朝着水平方向扩展，最后精准地构成与下方魔法阵相同的形状，最后消失在地板上灰暗的线条间。
“我演示一下研究院目前对于‘决心’的发现，这样‘长矛’也好和陛下交差。”Tean随意地将倒空了的容器扔向一旁，在玻璃管落地发出的清脆声响中朝前抬起另一只手臂。
Ta身前地板上的魔法阵伴随着Tean的动作开始逐渐发亮，淡色的光芒逐渐充盈了那些死气沉沉的线条。
“呃...”Tean望着发生变化的魔法阵思考着什么，似乎对某些事拿不定主意。
当白色的光芒笼罩了自己身前的空间时，用手指点着下巴Ta才慢悠悠地开口。
“我觉得你们应该稍微躲一下...”
Ta的“警告”明显太迟了。
白色的激光从房间前部朝着四周爆发开来，恐怖的爆鸣声随之而来。
Undyne在Tean发出警告的那一刻立刻召出武器在身前进行格挡，同时压低姿态以防被四散的激光命中。
她手中的魔法矛被一束激光命中顷刻间便破碎，所幸的是下一刻那个失控的魔法阵附近的光芒也消散无踪。
光芒消失后，房间显得暗了不少，她花了几秒去适应极速变化的光亮以及刚才的遭遇。
“你疯了吗？！”迅速放下手中用来格挡的武器，“长矛”几乎是冲到了Tean身旁。
当他的目光移向地板时，整个人忽然间都愣住了。
对魔法阵毫不了解的Undyne只能抱着肩膀站在他们后方望着一片焦黑的地板，刚才那个复杂的图案已经连半点影子都不剩了。
“这就是我想演示的。”Tean放下手，身前那个用以防御的魔法阵在他停止维持其存在之后便在指尖破碎成了晶莹的光斑。
站在Tean身旁的“长矛”忽然间转过身凝视着Undyne，而她却一头雾水。
之前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不会被这个年代的某些东西所震撼到，但事实证明她错了。
“简单来讲，这种名为‘决心’的物质蕴含着极高的能量，”Tean走到书桌前方，翻开了他之前去藏书室取来的那本大部头书，“同样也极度危险。”
“应该早点展开研究的才对...但还有很多东西没弄明白。”ta翻到下一页，挥手拍散书页上覆盖的灰尘，“对了，我从地牢里借了个人类，之前忘记告诉你了——毕竟‘决心’的真面目可是个划时代的发现。”
“长矛”对ta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似乎早已习惯，“哪个？”
“你给我的那份名单上排第十的那个，橙色灵魂。”终于找到那一页，Tean停下手中的动作，指尖在一行芝麻粒大小的文字下方停留片刻随后砸了咂嘴，“看来我猜对了。”语罢，ta离开桌边走到墙壁旁那些摞成一列的杂物附近寻找着什么。
他们两个这番交流可谓是轻描淡写，但在站在旁边的Undyne听来宛若在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等等...什么...？
她觉得自己要花点时间去理解自己听见的事，她对于这个年代的了解再次被刷新。
“等等，你...”她犹豫了片刻才说出下半句，“你杀了一个人类？”
“对，刚才拿来演示的‘决心’就是这么来的。”Tean轻描淡写地讲道，从两本竖立书中间找出一个外观类似烧瓶的棕色半透明容器将其摆回桌面，再次转身寻找下一件物品，“如果早知道就好了，这么多年魔法师们绕了这么多弯子，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
“当然，那些不是全部，不过估计都被他们用完了。”ta抬手向上，示意之前他们过来的那个宽阔房间，“之前我还在猜测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些异常，现在看来确实是‘决心’没错。”
“但是...但是...”Undyne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拼命组织着语言，手掌机械地悬在一旁，“可为什么...”
也对...她应该想到的，但这也太...
被困在地下的怪物们需要七个人类灵魂才能破坏结界，而收集七个人类灵魂耗去了多少时间又付出了多少代价，这根本无法计数。
而且...而且...
Tean还在房间角落翻找，同时还在轻声念叨，“应该早点发现的...这可是能证明‘人类灵魂组成假说’的证据啊...人类灵魂的组成，‘决心’和物质...原来并不是什么主观概念也是一种物质...”
Undyne想到了另一件事。
“可是...为什么不吸收人类灵魂？”她急切地抛出这个关键的问题，而这句话让Tean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在门边抛转着手中武器的“长矛”也抬头朝她看来。
Tean沉默许久，“...抱歉？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这个问题不知为何难住ta了。
“长矛”倒是很快找到了问题所在，“...你原本的年代没有《平衡协定》？”
又一个新的名词。
“...那是什么？”
望着她的满脸惊奇，Tean和“长矛”朝彼此的方向互看一眼，随后Tean继续寻找ta想要的东西，“长矛”接住武器将其放下，给了她一个不能称之为答案的回答。
“等你见过陛下之后再谈这个。”
Tean终于从墙边起身，手里拿着一把外观简朴的铁质匕首。Ta一路走到桌前，思索片刻翻转手指握住匕首的刀刃部分将刀柄递向Undyne，同时推到离她比较近的那处桌面的还有那个容器。
“其实之前我对于‘决心’的了解不是很多，毕竟在这之前没人专门研究这个——根本没意义...我所知道的是，你可能拥有‘决心’并且出现了异常，而就我们所知‘决心’只出现于人类灵魂...”ta用手指拨着脸上的一根布条，“这种事真的很让人头疼，但我肯定能找到答案的...”
“而现在，我需要‘样本’来弄研究，在弄明白你是如何得到‘决心’之前我看来得忙上一阵子了。”说完，ta用空着的手拽开桌下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一卷绷带抛给了她。
好吧...她其实不太确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当她把刀刃贴近手掌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件事——Tean推过来的那个容器不是空的，里面装着没过瓶底的液体，从外观看来似乎是血...
至于是谁的，猜都能猜到。
“等等...”她将目光移向Tean，后者继续翻动着书页寻找着什么，“你从哪得到我的血样的？”
“和你切磋完之后我回了一趟‘刑场’——”“长矛”率先给出回答，但话还没讲完就被Tean打断了。
“然后他就半夜闯进研究院抢了个容器就走，连声招呼也不打。”Tean用自然的语气讲着，无视了自己打断“长矛”话的事实，ta抬头对着Undyne耸耸肩，仿佛已经阅读完了现在的这一页，动手又翻开了下一页，“多么无礼，不是么？”
“我没时间解释！”“长矛”的忍耐终于到达了极限。
“那不是你直接撞开我工作室的墙的理由，你可以走门。”Tean恼火地抬手指向他工作室的另一个角落，透过堆叠的杂物可以发现那附近的石墙很明显更新一些。
不知为何，ta的语气中有几分得意。
“你要是不把门锁死我也用不着破墙！”
“在处理陛下亲自嘱咐我的机密事务的时候我当然要锁门，以防某些粗野无礼的铁壳子打扰我的工作。”
站在旁边听着魔法师和禁卫争辩，往自己割伤的手掌上缠绷带的Undyne不知为何突然想笑，不过鉴于目前的氛围还是强忍住了。
她将绷带在手掌上绕了五圈随后扯断，剩余的和匕首一起放回了桌面上，沉寂思索着Tean刚才的表述，缓缓抬手将目光聚焦在匕首刃部那些没有消散迹象的血迹上。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难不成——
Undyne忽然想到了一件可能与之相关联的事。
那些“副作用”会不会与其有关？
而且，Tean之前说的“蕴含着极高能量同样极度危险”这个形容她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在她回忆着此前发生的事情时，那边的辩论已经以Tean搬出一大堆有利论点获胜而告终。
在争辩之余翻阅着刚才取来的这本古朴的典籍许久的Tean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
“应该就是这个没错...我真应该早点读这本书的...”Tean感叹着，ta用手背撑着下巴，被布条蒙住的脸对着下方破破烂烂的书页缓缓读出了上面的内容。
“存在于传闻中的，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传说是人类灵魂的重要组成，同样也是最为重要的部分...”
“存活的意志...改变命运的决意...不畏艰险的决心...”
“虽然与目前的情况不是完全相符，但也是令人惊奇的记载——”
“等等！”
当自己的话被打断后，Tean和“长矛”同时转头看向了满脸惊恐的Undyne。
“你刚才说什么？！”她几乎是尖叫出声。
“...令人惊奇的记载...？”Tean的语气中充斥着诧异。
“上一句话！”
“存活的意志，改变命运的决意...”ta重复着刚才念到的内容，“不畏艰险的决心。”
不会吧...
Undyne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取出带在身上的笔记本，迅速翻到了记有朋友们传递给自己的那些讯息的那页。
“决心”
这个词语静静躺在笔记本的纸页上。
不，不止于此...
她凝视着那个单词思考着，努力回忆着。
我刚才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
我一定还在什么地方听过类似的话...
在什么地方听过...？
她捏着页脚的手指忽然间松开了。
“——存活的意志，改变命运的决意，所以我...我把它们命名为‘决心’...”
“Alphys，这不是坏事。你瞧，那些怪物都还活着，你救了他们！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可是、可是他们所有人都——”
“Alphys！天啊！千万别这么想！大家都很感激你，你是英雄！你只需要知道你做了对的事情就够了！”
“...Undyne...谢谢。”
“没必要谢我！可别纠结在这种事情上！下次如果你要做什么，一定要让我知道！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么多我却一点也不知道，这真的是——”
不...
这不可能...
Undyne没法描述自己心中的震惊。
她试着否认目前得到的线索，但两段几乎完全对应的记载还有那类似的属性都在将事实推出阴影，将那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答案推到光下。
如果...如果这是真的...我拥有的“决心”就是Alphys实验中所用到的“决心”——
她不敢往下想了。
地下实验室的事实公开那天的所见所闻又浮现在眼前...
这和Alphys绝对没有关系，绝对没有！
“呃...你的脸色很糟糕。”Tean沉默了一会儿，“所以，你想到什么了？”
Undyne缓缓将目光移向Tean，在震惊中思考了很久。
“你有办法...弄明白‘决心’的来源吗？”
“目前没有很多头绪，但我想可以。”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她长出一口气。
“我需要立刻知道这东西的来源，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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