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自闭打字的文手(兼职鸽子),文笔一般请谅解_(:з)∠)_

【undertale au】Pasttale/往昔传说 顺应·商旅(完)

顺应·商旅(完)

 

黎明时分的阳光刺透黑暗,地平线尽头由灰色变成蓝与粉相见,天渐渐亮了。

 

从自己的铺盖上爬起的Sener伸了个懒腰。昨晚没轮到他守夜,罕见地一觉睡到天明。他揉着眼睛无意间望向左边,被吓了一跳,差点失去平衡重新倒回毯子上。

 

“你一晚上没睡?”即使压低了声音以免吵醒其他同伴,他声音中的惊讶也难以掩饰。

 

Undyne沉默地盘坐在原位,用手托着下巴,满脸阴郁,听见他的问话后便抬头看向他,耸耸肩便继续沉思。

 

 

如果她这幅样子让地下的其他朋友看见,一定会让他们大吃一惊。

 

他们一定会惊讶,那个性格火爆喜欢露出大大咧咧的笑容的皇家守卫队队长现在的神情竟然如此落魄。如果他们真能看见......

 

对于彻夜未眠的Undyne来讲,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根本无关紧要。

 

昨晚她找到了Frisk坠落的山洞,并且成功回到了雪镇——那里和她离开时没有半点变化,漫天飞雪覆盖在空旷的洞穴地面上,将一天前自己的足迹尽数淹没。

 

她一无所获。

 

她仍旧被困在这个可怕的陌生年代,被困在人类和怪物共存的怪异社会中,而回家的一途虚无缥缈。

 

Undyne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对于地上的世界毫无了解,在新鲜感与见到新事物的感动减弱之后,这个地方留给她的只剩下了陌生感和恐惧。她不想留在这里,只希望能回去,回到大家身边去。

 

她回到宿营地后在原位坐了一整夜,莫名其妙还帮忙守了夜,现在太阳都要升起来了。现在该怎么办?

 

一晚上下来,她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只是偶尔叹息。

 

 

大家现在肯定在想办法救我回去,我不能放弃。Undyne不愿拖累别人,但前提是她真的能做些什么。

 

距离我到这里已经过去多久了?三天?两天?Alphys他们怎么样了,正为我的失踪而焦头烂额吗?

 

在十四世纪她毫无熟人,所有认识的怪物估计都没出生......

 

不对,她认识的怪物里有亲历过战争的,足足有三位!

 

Asgore和Toriel是BOSS怪物,他们的寿命是无限的!而Gerson经历过人怪战争,现在是十四世纪,他很可能也在!

 

她激动起来,立即顺着这个线索继续往下思考。为什么我没早点想到这个?

 

没错,Asgore在十四世纪应该已经成为了国王,就算还没有,他现在也一定是王子!这里不正是怪物王国吗?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令她瞬间充满了力量。

 

那么,Asgore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王城”,“新家”,还有比这更明显的吗?我们的毛茸茸好好先生从来都不擅长起名字!她一拳击在自己的手掌上,引得旁边打盹的Sener朝她望了一眼。

 

没错,一定是这样。如果“王城”相当于“新家”或是“首都”,那么Asgore应该也在那里。只要找到Asgore,她就能获得帮助!

 

那么,只需要跟着商队到达那里就可以了。

 

这么想来,她的运气也不算太糟糕。

 

找到了目标和方向,积压在心头的沉重感一瞬间消失了。Undyne抬手把自己散掉的马尾重新扎好,在脑海中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

 

不管怎样,既然她无法从那该死的机器上面取得任何线索,就只能向认识的人寻求帮助,而想要达成这一目标,就需要去到王城。即便Toriel和Gerson此刻情况未知,但Asgore一定就在王都。

 

瞧,情况不是好得多吗?至少这里有我认识的怪物。

 

她尽力不去想象地下的情况,可效果甚微。于是她做了个不算什么重大决定的抉择。

 

 

Undyne朝一旁在练习不知道什么魔法的Sener询问,“你这里有纸和笔之类的东西吗?”

 

人类术士仿佛咽下某个问题,打量了她一会儿才点点头,不过在起身后他还是问了一句:“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跟着你们走,我要去‘王城’找人。”她以另一种角度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意愿。

 

Undyne本以为这个家伙会多问几句,但令她惊讶的是Sener什么都没说——昨天他那一脸怀疑可是令她印象深刻——他径直走向一旁的树林消失在晨间的薄雾中,几分钟后便拿着一张粗糙的泛黄纸张和羽毛笔回来了,笔尖沾着颜色不纯的墨水。

 

“多谢。”

 

接过纸笔之后,她便开始回忆已经许多年没用到的文书工作,练习了一小会儿自己的字以让她自己能看懂,便在纸张的边缘空白处写下了一点东西。

 

【不知道要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多久,也许这主意能让我安心些】

 

【前景还是未知,但我至少找到了目标,我不该被孤独影响,借用Frisk的说法,保持决心就足够了】

 

【现在见到的人都还算和善,我不该感到不安】

 

【现在的计划是——去找Asgore,向他寻求帮助】

 

【目的地是一个叫做“王城”的地方】

 

写了这么多,这张巴掌大的纸几乎都被歪歪扭扭的字体占满了,Undyne望着上面的内容,感觉心里舒畅多了。

 

离开校园之后她就和“日记”这种东西断绝了关系——和朋友聊聊天比书呆子的把戏来的好太多——但如今毕竟情况特殊。

 

把这份“日记”折成一个小方块塞进裤子口袋之后,她准备制备一些魔法武器防身。

 

心底隐约有种不安,来源不明却又好像无不在,仿佛整个世界都想对她不利。别多愁善感,这根本没道理。

 

发动魔法之后,她发现魔力凝聚所需的时间再度延长,而且此次更加明显。环境中的魔法元素竟显得稀薄。

 

这简直是违背常识。

 

魔法的原理她不太清楚,但按照常理,有怪物活动的区域应该有很多魔法元素一类的东西。十四世纪有这么多怪物,为什么空气中的魔法元素不增反降?

 

她反复观察着在手心上悬浮的武器,淡蓝色流光辗转于魔法矛上。Sener又看了她一眼,整个人向后缩了一下,但Undyne更在意眼前问题。

 

魔法的稀薄导致凝器魔法受阻,可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又一个古代谜团。

 

将第一根魔法长矛抛向空中,望着它化作蓝色光点飘散而去,Undyne忍不住开始猜想她的朋友们此刻在做什么。

 

或许她的假设太保守了,没准他们都快急疯了......不过只要有Asgore在,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Asgore是位伟大的君王,受人民爱戴,心地善良,即使平日总以笑脸待人,但仍是一位充满威严、战力超群的国王。

 

天色转明,朝阳投下第一缕光芒,金色的洪流沿着伊波特山光秃秃的顶峰与平缓的山脊淌下,淹没森林与行人。今天会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我不用对此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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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XX年  地下

 

水流叮当,荧光飘荡。昏暗通道内,淡蓝色回音花重复着无意义的噪音,荧光植物轻轻摇曳。

 

可惜这幅美景无法缓和Toriel的心情,她虽然放慢脚步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需要保持理智,却难以扑灭心头怒火。

 

她真的快要被气疯了。

 

Asgore这个懦夫,他甚至都不敢面对他亲手犯下的罪行!

 

Toriel一直试着向前走,向前看,她明白人死不能复生,把所有责任都推给Asgore也不能让她的孩子们回来,就算她再愤怒也不能救回任何人。

 

而Asgore也别无选择——即使那个选择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这是场战争,他有义务对王国负责,即便他的软弱拖累了所有同胞,但这仍是他的职责。

 

如果当初能留下他们,如果孩子们没有离开遗迹......Toriel痛心的呼吸困难。那一个个性格各异的好孩子,她记得他们眼中的光,记得他们一个接一个离开遗迹时脸上的笑容,那些美梦般的幻象历历在目。也许他们已经回家了。

 

梦总会醒的。

 

她还有一个孩子,她最后的孩子。当那天Frisk敲响遗迹大门,告诉她自己将会留在地下后,她就借着Frisk作为传话人与Asgore达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协议。

 

Toriel可以不因为她孩子们的死去找他算账,也许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过后他们甚至还可能重新成为朋友——

 

但前提是Asgore必须意识到他的错误并且加以改正。

 

他必须得直面自己的软弱和他所犯下的罪行。所有的一切都得建立在这个基础上。

 

 

她的双拳慢慢握紧了。我竟然还会对这个可悲的家伙报以希望!

 

她真是可悲。他甚至不愿意面对孩子们的灵魂,他甚至不愿意亲自执行这件事。他犯了滔天大罪,却连正眼去看都做不到。

 

 

强风吹拂,紫色披风在伟岸身影背后飞扬。荒芜的王座大厅内,她的丈夫静静跪下,伸出宽大的手掌托起那具身躯。那身躯曾属于一个会欢笑,会对父母亲玩恶作剧的孩子,而如今面庞死灰,再也不会动了。

 

“你要做什么,Gore?我们得...我们得安葬孩子们......你去哪?你要做什么?他们已经走了!都走了!”她的嘶哑叫喊在王座厅内回荡,膝下泥土冰凉,尘埃与花籽一同散落,“我们得安葬他们,停下!你上哪去?”

 

不论她如何要求,他都没有半点回转。

 

黄绿色条纹衫隐没在冰冷的棺材板后方,熟悉的面容陷入黑暗。没有葬礼,没有道别。只有一具冷冰冰的棺材和死寂的地下室。被抛弃在那里的尸体,她的孩子。

 

最后,她选择离开,带着她的孩子。

 

 

内心火焰升腾,喉间哽咽,但是她却放慢了脚步。远方,一滴水落在石头上,炸碎成无数晶莹。

 

他一直都是这副样子...一直保持着沉默,把许多事都藏在心底,维持着他那可悲的固执。

 

也许还有别的方式可以解决这件事。

 

我的孩子们...

 

脚边一滩水倒映出她的面容,水面反光宛若合照相框上的流光,遮盖住四张微笑的脸孔。她眼睛作痛,哀伤缓缓消融回忆,瀑布的空气何时如此湿冷了?

 

 

Toriel别开头去。她不能落泪,她还有事要去解决。

 

回音花淡蓝色的花粉弥散在空中,墙壁上的魔法水晶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荧光轻柔地驱散黑暗。而在这幅宁静美好的画卷下隐藏着什么她一清二楚。

 

Asgore也没有别的选择。她停下了脚步,任由自己陷入回忆。

 

 

房门悄悄滑开,两个小个子阴影偷偷摸摸接近,最后大叫着蹦到床铺上。

 

“生日快乐!”

 

“爸爸,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别赖床了,起来啦!”

 

“地面上的太阳早就升起来了!”

 

旧日的喜乐焚作灰烬,正如心头的痛苦那般干涩。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他必须为王国的子民们做些什么。所有怪物都需要他,而他肯定有某些苦衷——一些连她都不可能告知的缘由。王冠是荣耀,也是他的职责,他进退两难。

 

那不是他的本意。

 

理智爬回高地,她的手掌不再因愤怒而颤抖。

 

每个人都应该拥有弥补自己错误的机会。Frisk,我的孩子对我的固执和偏执展现仁慈,以高尚的爱心拯救了所有怪物,结束了这场无意义的悲剧。我为什么不能同样展现仁慈,并将它给予别人?何况他是我昔日的丈夫。

 

也许,她只需要和他谈谈——不过是面对面的交谈。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她低垂着眼睛。这能行,我不该再逃避了,这问题迟早都要解决的。

 

 

Toriel深呼吸着迈步穿过长走廊,身旁回音花摇曳。

 

等走过这里,就是热域的入口了。

 

走廊尽头,淡蓝色荧光模糊的边缘忽然闪过一个怪异黑影,Toriel立刻抬眼去看,目光却没能捕捉到。

 

左手边不远处,一朵回音花回荡着简短的话语,蓝色的宽大花瓣轻微摇晃着。本来已经恢复匀速行走的她停下了脚步,瞪大了眼睛。

 

“喂,听说了吗?国王派Undyne队长去运送那些灵魂,还特地嘱咐了要保密,你觉得他是不是...为了躲什么人?”

 

Toriel呆住了。反应过来,她立刻冲到那朵回音花前想听听看接下来的内容,但这朵呆头呆脑的花只知道单调重复着同一句话。

 

她反应很快,沿着走廊向前跑去,来到另一朵回音花旁。

 

另一个声音传了出来,似乎有两个人此前边交谈边穿过走廊。

 

“别乱说,Asgore怎么会害怕谁呢?但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国王会说这样的话?‘那些灵魂已经没有用了’,为什么他会这么讲?我实在是不明白......”

 

已经没有用了...已经没有用了...没有用了......

 

下一朵花中,最初的声音以责怪的语气教训道。

 

“因为Frisk,那个人类孩子已经成为我们的朋友了啊!我们已经不和人类敌对了,灵魂当然就没用了,少了第七个,那些灵魂就没有价值!总不能扔了它们吧。”

 

最后一朵花里,另一个声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我们该期待灵魂们发挥些作用才是,不然等了这么多年不是毫无意义?”

 

 

Toriel停在回音花前,浑身开始发颤。

 

那些不断回荡的话语一次又一次地刺穿了她的心。

 

毫无意义...毫无意义...

 

他们的死,毫无意义。

 

 

本已熄灭的怒火再度引燃,甚至彻底吞没了理智。Toriel周身的空气中凭空浮现出金黄火星,魔法元素随着她的情绪而暴动,恐怖的酷热令水汽蒸腾,白烟四溢。

 

A-S-G-O-R-E!!!

 

 

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背影伴随着一片赤红消失在拐角处,回音花们重复着那沉重恐怖的脚步声,直至它们变作毫无意义的杂音。

 

一个金色的影子从泥土中冒出,在荧蓝的同胞们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Flowey轻甩花瓣抖落泥土,花盘上是毫不掩饰的放肆的笑容,幸灾乐祸溢于言表。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它的声音与之前回音花中的其一一模一样。

 

那么接下来,看看我这点“微薄工作”带来了什么成果吧!它哈哈大笑,六片花瓣都因此剧烈颤抖,尖利的笑声回荡在岩壁间。

 

老蠢材,我是过不了你那关没错,可这并不妨碍我从你身上找点乐子啊!

 

终于有点好玩的事了。

 

让我亲眼看看这场好戏会变成什么样子吧。

 

Flowey收拢花瓣,带着邪恶的笑容重新钻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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