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自闭打字的文手(兼职鸽子),文笔一般请谅解_(:з)∠)_

【undertale au】Pasttale/往昔传说 顺应·商旅(一)

第二部分——顺应

 

顺应·商旅(一)

 

夜幕降临,黑暗步步蚕食大地,将伊波特山附近那片广袤的森林也纳入治下。森林里并不是绝对的安静,前一天晚上远方曾响起狼嚎,害的大家彻夜未眠。但今日幸运站在他们这边,夜晚幽深死寂,虫鸣声不见踪影,就连月亮也半掩在云朵后。

 

营地扎在伊波特山几里开外,营火散发着温暖,火焰在微风中摇曳着。

 

营地边缘停放着几辆装满货物的马车,上方的货物都整齐的堆叠着,遮掩用的麻布没有破损,绳子还不需要更换。距离守夜轮班还有一阵子,拉车的马匹拴在远处,此刻与林中的大部分生灵一同在宁静中安歇。

 

他们一行围绕在火堆旁,四个怪物和四个人类面朝火焰坐在一起,今天大家倒是都有闲心聊天,Nette果不其然耍赖了,虽然他本来也没想着能赢到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连吃东西的心情都没有。

 

那个与大家格格不入的怪物坐在斜对面,在他的角度看过去,她大半个身型都隐藏在摇曳的火焰中,但仍旧那么扎眼。

 

说真的,穿成那样还想不引人注意真的没有半点可能。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他不是没见过穿着古怪的怪物,可那到底是什么衣服?靴子颜色竟然还染得这么鲜艳,怎么做到的?

 

但这也不关他的事,一想到之前朝自己脑袋飞过来的长矛他就发怵。他可不是胆小鬼...见鬼的,哪有人刚看见对方就动手的?

 

“Sener,喝点吗?酸红酒就剩两袋了,再不尝尝可就没货喽。”Nette朝他挥挥水袋,商队的怪物成员里就属他和自己关系最好。

 

“还是算了,我可不想醒来就头疼。”Sener(音译:塞纳)摆手拒绝,裹紧斗篷继续坐在火旁,目光时不时瞥向斜对面。他没心情喝酒。

 

下午的事真是太奇怪了......

 

 

火焰很温暖,驱散了夜晚的寒冷,也有助于平静心神——本该是这样。

 

火光之外的部分暗的可怕,身为鱼人,Undyne能看清黑暗中的东西,可她并不习惯眼前的景象......她不习惯这里的任何东西。

 

跳动的篝火是唯一的光源,四围森林间树影幢幢,影子伴随着火焰扭曲舞蹈。这里太空旷了,不知有多少个角落是她目光所不能及的。

 

就算无心关注身边事务,她也没办法无视那些时不时朝自己看来的目光,其中或是好奇,或是诧异,更有些带着令她恼火的笑意。有几个瞬间她恨不得起身就这么走掉,或者朝他们大叫,但又能去哪?

 

她只是坐着,脑海一片空白,偶尔飘过几个无解的问题。头顶天空由钴蓝逐渐变为晦暗的深蓝,最终被阴云扰成黑色。

 

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周围那些穿着古朴的人类怪物同样说明了这点。答案早就有了。可她仍旧难以接受这一切,脑海一片混乱。

 

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她还算有几分了解,但仍然感觉模糊不清,她试着凝神去听身边陌生人怪们的闲聊嬉笑,却发现他们的话音模糊一团。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十四世纪,开玩笑的吧......若这是场梦该多好,我现在该醒了,拜托来个人叫醒我。

 

我恨那台机器,我恨这个地方。

 

我还能回去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中缠作一团,与名为恐惧、不安还有茫然、绝望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身边,人类和怪物比肩而坐,相互交谈,开着和蔼的玩笑。怪异的景象。尤其是有这么多人类在场的情况下。他们为什么如此自然地信任彼此?他们为什么不担心坐在身边的异族?

 

不可能所有人类都像Frisk一样友善。人类朝我们发动了战争,他们突然袭来,毫不留情。

 

战争。她忽然意识到。十四世纪就是人怪战争发生的日子。

 

Undyne的呼吸停滞片刻,本就昏暗的环境在眼中变得更加令人不安,她捏起拳头,来回看着身边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只有这点反应。

 

没人注意到她的突然警觉,火堆旁的人类怪物们其乐融融,只有她是外来者。

 

不对。Undyne在心中默默摇头,这幅景象不可能是战时的。也就是说...战争还没发生。

 

她不关心战争......好吧,不那么关心。如果眼下能想到任何能让自己回到二十二世纪的方法,她根本不会在这里停留半秒。

 

可究竟该怎么做?大家已经发现我不见了吗?他们会想办法来接我回去吗?

 

天啊,Alphys......女友的面容在Undyne眼前掠过,她们一起看动漫时她脸上的热情,当得知恢复原职时的惊喜尖叫——Undyne那天激动地把她抱起来转了好几圈。Alphys,她肯定担心坏了。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Undyne深深吸气。从来都只有我关心他们的份,我怎么能拖后腿变成累赘?

 

一阵强风拂过营地,一名人类女人的披肩被卷跑,立刻大呼小叫地爬起来追,周围响起一阵笑声,有名怪物笑得连手里的酒都从水袋里泼出来。女人悻悻走回来,手上缠着缀满落叶的披肩,突然夺过对方的酒袋转身便跑。其他人哈哈大笑,看着两个醉酒的家伙在营地旁边彼此争夺,闹剧很快以一声呵斥结束。

 

“你们是巴不得整座森林都知道这里有人吗?”说话的是个大胡子,披风镶了一圈围绕脖颈的松鼠皮。

 

待人类和怪物都重新落座,大家便压低了说话声,营地变得静了不少。火焰散发的暖意令人困倦,一名怪物起身去照料马匹,篝火对面有人打着哈欠。夜已深了。

 

她左手边一位她认不出是什么种族的怪物开始和另一名人类聊天,交谈内容不出所料还是她。Undyne沉下头装作没注意到,第一次听起他们的交谈。

 

“喂,Sener...你往看瞅呢,我在这边!再讲讲你今天下午做了什么,我还是不太明白。怎么这种事都让我们碰上了。”穿着罩衫的怪物朝着篝火对面叫道。那里坐着那个会魔法的人类青年。

 

闻言,营地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好奇的目光移向同一个地方。

 

Sener保持沉默,装作没听见文化,但同伴不依不饶地再度发问,他才不情愿地抬头回看,紧紧咬着嘴唇。Undyne觉得他几乎要如同刚见面时一样拔腿就跑。

 

Sener是名二十多岁的人类青年,有一张长满雀斑的圆脸,五官仍然残留着青春时的影子,令他看上去很年轻。碎布拼接的斗篷很干净,斗篷下方是米黄色紧身对襟长衣,用一条麻绳在腰间束住。

 

与六名披罩衫的同伴一比较,他便显得格格不入。

 

Undyne在刚到这处营地时曾听其他人管他叫“术士”。古老的称呼。术士是人类中的魔法师,Frisk对这个称呼只显茫然。毫无疑问,在十四世纪他们正活跃着呢。

 

她对他们的交谈鲜有兴趣,但眼下她需要知道更多的线索,任何不起眼的东西都可能对她回家起到帮助。如果对这个世界毫无了解,就会寸步难行。

 

 

“下午...下午还能有什么,我去了趟‘伊波特禁区’呗。”Sener闷闷不乐地说,还隔着篝火盯了Undyne几秒,她不确定他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注视——跳动的火焰干扰了视野。

 

“没人对‘伊波特遗迹’感兴趣,再说了,我们又不会去告发你!”另一名怪物摆着手,随即抬手指向Undyne,不过没人顺着他的指示看她。“我指的是她,这到底什么情况?你回来之后就支支吾吾的,把咱们都弄糊涂了。”

 

“这根本讲不通啊...那里!可是!‘伊波特禁区’!”另一个人类连用了三个重音,“你确定你真的没触发什么魔法阵——就像上次那样——然后引起了什么魔力波动之类的?”

 

“真的,真的全都告诉你们了!”Sener毫不犹豫地作出反驳,“上次那真的是意外!我都解释了上千次了,你们不是总说我的评级根本不入流吗,怎么,都把这事忘了?”面对几双默默移开的眼睛,他激动地挥舞双手,“这根本与我无关,是她找上我的,我连‘禁区’的入口都还没踏进去,她就用你们怪物的那什么武器朝我扔过来,我差点连命都没了!”

 

说到这里他心有余悸的瞥了一眼Undyne,仿佛她下一刻就会站起来朝他投掷武器想要杀他一般。

 

“得了吧,我也去过‘遗迹’里面探险,怎么就没能捡个姑娘回来?”照料马匹的怪物回到位置上,脸上挂着的心照不宣的笑容令Sener的脸涨的通红。“要是有好事情你可别瞒着咱们。说真的,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去泡怪物的人类。”对方哈哈大笑。

 

姑娘?Undyne攥了攥拳头,极力抑制住自己扭曲的表情,幸亏没人关注她。等给他一记背摔,他估计就会改变这个想法了。她有种预感,在十四世纪自己的“愤怒指数”恐怕会时常位于高数值。

 

“别闹了,我没说谎!”Sener的脸红的就像个熟透的螃果,但同伴们脸上仍旧堆积着怀疑的神色,挂着笑容的则仍旧在笑。

 

“我不想再聊这个了,别和我提这个!”他大叫道,其他人这才严肃一点。Sener随即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我再说最后一遍,就最后一遍,之后就再也别提这件事,我不知道更多的东西了!”

 

他张望着周围希望得到赞许的声音,却对上一双双狐疑的眼睛。

 

“伙计们,别这么让我为难...我们、我们得赶时间把这批东西送过去才行。干嘛要这么纠结这件事,又不影响我们的行程。已经很晚了,得尽早休息,都快到夏季了,我们得尽快赶路,不能就这样耽搁晚上的休息时间!”

 

其他成员还是像说些什么,方才喝止过打闹的大胡子人类说道:“行吧,术士小子。最后一次提这件事,但把事情说详细说清楚,也让这帮家伙收敛点。我花钱雇你们不是来喝酒的。”

 

Sener向大胡子投去感激的目光,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掉斗篷上的草叶,开始讲述冷静版本的下午的经历。

 

“下午扎营时我和Nette打赌,赌注10G,说我要是敢走他发现的那个悬崖入口,违背法令去到‘伊波特禁区’走一圈就算我赢。我们还约定说要从里面带出点标记物作证。”

 

坐在他旁边喝酒的那名怪物点头作证。

 

“然后我就立刻出发了——你们可是都看见了——我走了很久的山路,一直到黄昏时候才找到他说的‘入口’。那真的没什么可稀奇的。悬崖上方山壁上的一个山洞罢了。”

 

“山洞内有个角度很大的拐弯,里面甚至还有风吹出来。按照赌注,我打算从那里进入‘禁区’。当时我就听见有人走路的声音,本以为是听错了,可我刚往山洞里走了两步,她就从通道里冲了出来!”

 

“我当时都快吓死了,我可不想以‘私闯遗迹’的罪名进牢里待着。按常理‘伊波特禁区’根本不该有怪物才对。我刚开始想和她解释,她忽然间就弄出一只矛朝我掷过来,瞄准的就是我的脸,我发誓!”

 

“要不是我还记得几句咒语我肯定就死在那里了!之后她收起武器,我还担心她会告发我或者把我扭到城里去交给卫兵,结果她还问我...我忘记是什么了,总之根本没回答我。”

 

“话还没说完她就绕过我朝外面走,就那么走到山洞外面,站在悬崖上盯着夕阳——我承认那里的风景很美,但你们根本不知道当时她那是什么表情,就像是...就像......”他尽力思索却毫无头绪,最后只得摇头放弃,“算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小心翼翼地跟过去,她就问我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回答了,之后......”

 

讲到这里,Sener朝着Undyne的方向摊开手,摆了个无奈的姿势。她立刻把头埋低,似乎没人注意到她的不同。

 

“之后她就一直这个样子了。”说完,他重新落座。

 

“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本来问了她‘到底怎么了’之类的问题,问了一连串,但她什么都没答。于是我询问她要不要到露营地来,也许大家能帮她。她没说话,不过倒是跟着我走过来了——我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她后来一直沉默不语。”

 

“到了营地,你们就开始追问我这一切了。”

 

讲完这么一大段话,Sener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别说你们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你们怪物是很古怪,但我从没见过奇怪的家伙。”

 

他总结道,“不管她来自哪里,为什么在‘伊波特禁区’里,在那里做什么,那里发生了什么,这些都和我绝对没有半点关系。”

 

另一个人类思考了一会儿,不甘心地追问,“可是这说不通啊——”

 

一直静静听着的大胡子立刻打断了对方。

 

“够了!你们想听过程,Sener已经说了。现在是时候休息了,不管她打哪来的,我们都照常出发,到了影子城就找当地卫兵帮忙。‘橡树’,你守第一班夜。其他人尽快休息,要是有谁情愿帮大家守一晚上夜请便。我们的时间不多,必须赶在其他队伍之前到达王城一带。都去休息,别废话了。”

 

下达了“最后通牒”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没过多久,Sener便离开火堆,从推车上取下自己的铺盖铺在方才位置上。

 

“轮到我的时候叫醒我就好,我已经困了。”他坐到粗糙的毛毡上叹道:“今天真是热闹非凡。”

 

说完,他背对着火堆躺倒在铺盖上,再没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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