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雯

（六）

美好的一天。

 

Asgore哼着歌提着水壶在花园里浇花，这位国王饶有兴趣地望着水流从喷头落下，在空中因为水花将光折射开来出现的那道小小的彩虹。

 

那些金色的花朵围绕着他，花瓣上的露水闪烁着珠宝般的光芒，这让Asgore更加高兴了。

 

金色的花园一如既往的美丽，而且今天也非常不错。

 

也许剩下的空档我可以在后面的房间里来一场下午茶？Asgore想着，随后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消磨时间，大多时候这种办法是为了削弱那种等待使命降临的不安，而且确实起了作用。

 

毛茸茸的国王浇完了这片花丛，提着喷壶准备朝前走去，王座所在房间外面却忽然冲进来一个握着长矛的身影。

 

Asgore立刻注意到了那个小心翼翼踮起脚越过一片金色花朵，最后平稳落在自己面前那一小片空地上的身影，他有些惊讶，但仍出于习惯开口询问。

 

“你好，年轻人，有什么我可以帮你——”

 

“Fight me！（和我战斗！）”属于青少年的声音打断了温和的话语，Asgore看上去更加惊讶了，这样的事情他可从来没有见过。

 

“抱歉...我不是很明白...”Asgore望着举着淡蓝色长矛对着自己的那个鱼人少女，这位国王看上去有些被弄糊涂了。

 

毕竟，一个携带武器的青少年绕过王宫门口那些例行值班的皇家守卫随后冲到王座要求和他比试这件事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到。

 

“我打听过了，你是最强大的战士！”

Undyne举着自己的武器高声喊道，她内心讶异于国王的外貌和性格并不如同她想象中的那样威武霸气，反倒是浑身充斥着被她视为软弱的温和。

 

“如果我打败了你，我就能证明自己是个强大的人了！”她高声说完，微微放下手抬头凝视着眨着眼若有所思的国王。

 

出乎Undyne预料的是，Asgore的回答竟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好吧，年轻人，看起来这避免不了了。”Asgore温和地笑了起来，他不介意为自己的生活添加一些插曲。

 

头戴王冠的国王转过身指着后方的一个房间，那是平时Asgore享受下午茶的地方，那里的地面上没有大片的金色花朵，更适合比试。

 

Undyne在惊讶之余高兴地笑了起来，Asgore没有推脱这场挑战，这正和她意。

 

出于青少年特有的那种骄傲，她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自己打败国王的场景。

 

两人来到了空房间内，Asgore把白色的桌椅撤到一边，然后站在了Undyne面前五步远处。

 

他依旧面带微笑，“来吧，年轻人，你先手。”

 

Undyne抬起左手，召出一根长矛扔给了Asgore，后者没有说什么便接下了。

 

随后Undyne大喝一声举着长矛冲了上去，完全不顾面前的这个人是国王，而自己是个平民这种身份差距举起长矛朝着Asgore刺去。

 

可是矛尖却什么都没有碰到，在攻击到来的那一瞬间，Asgore立刻后退了半步。

 

他后退的速度不算太快，但却像是正好算好了Undyne所能攻击到的范围。

 

这位国王面带鼓励的神色，用右手握着那根递给自己的长矛。

 

Asgore依旧微笑着望着Undyne。

 

短暂的迷惑之后，鱼人少女再次举起长矛朝着他冲了过去，并且这次使足了力气以确保自己不会再失手。

 

魔法武器相撞时发出的那种特有的声响回荡在空中，Asgore用手中的那根长矛挑开了Undyne手中的那根，后者迅速反应过来立刻转换了攻击方向再加上一招。

 

但是这位国王的动作比以速度优势见长的Undyne还要快，长矛再次被挡下，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尖端传来，Undyne的眼睛下意识的睁大了。

 

她回撤两步退到了后侧，内心那股火焰开始摇晃。

 

“这是战斗，你应该还击的啊！”她喊道，内心升起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Asgore依旧面带微笑，耐心地等待着她的下一次攻击，从神情上看来，Asgore是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

 

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对一个年轻人可能有些太苛刻了。

 

Undyne则是深吸一口气，一种被轻视所带来的愤怒在她的心里升腾，她快速挥动右手，双眼紧盯着站在几米外的国王。

 

绿色的倒置心形从Asgore面前浮现，发现行动受限制后，他的脸上也不由得出现了惊讶的神情。

 

淡蓝色的光斑以比之前向Gerson展示时还要快许多的速度出现、凝聚、然后冲向中心。

 

Asgore的神情恢复了正常，带着温和情绪的双眼快速地扫过朝自己冲来的长矛，随后右臂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挥向离他最近的那根。

 

在Undyne眼中，那根长矛化作了淡蓝色的光点。

 

在她还没有开展后续行动时，几米外已经爆发开了一阵淡蓝色的光雨，她和那些长矛的连接也瞬间中断。

 

她所能让定身魔法维持的最大时限已经到达，Undyne从深深的震惊中脱出身来，解除魔法举着长矛猛地跃向空中，矛尖朝下对着那个此刻背对着自己的身影重重刺去。

 

她所能感觉到的是手腕猛地一抖，那根几乎要击中目标的长矛被Asgore挑飞了出去。

 

由于力道控制极佳，Undyne没有和长矛一同向后飞去，她迅速调整重心落到地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根在空中旋转最后在墙壁上撞得粉碎的长矛。

 

怎么可能...？

 

Undyne忽然间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她一下都没有击中他。

 

当她转身想要开口说些自己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的话时，Asgore却慢慢蹲了下来，让自己和她处于同一高度上。

 

声音依旧非常温和，Asgore脸上带着和睦和歉意的情绪。

 

“抱歉，但你想知道怎么打败我吗？”

 

“想！”Undyne的答案脱口而出，她眼中的震惊已经变成了对强者的崇拜和对力量的向往。

 

Asgore笑了起来，随后缓缓向着她伸出了手，“能给我看一下你的武器吗？”

 

Undyne愣了一下，随后召出一根长矛递给他。

 

国王慢慢起身凝视着长矛，随后笑了笑，“你的方法不太对，长矛不只是有配合着你那新奇的魔法使用这一种办法...对了，你叫什么？”

 

“Undyne。”她回答，“我的方法错了吗？”

 

“不，没有错，但还可以加强。”Asgore把长矛递还给她。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现在可以教你第一课。”

 

“当然，请现在就开始！”

 

Asgore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好的，Undyne，试着模仿我的方式。”他抬起右手，身边的空气立刻开始扭曲，随后数团火球浮现在了空中。

 

“你的第一课就是：要学会控制你的弹幕。”说完，国王朝着房间的另一侧挥动了手臂，火球随着他的手臂落下飞向前方，但又在即将撞到墙上的那一刻立刻刹住随即折返。

 

Asgore挥手让那些火球在他身边环绕着，“就像这样，Undyne，你得学会控制你的弹幕，利用你的魔法，而不是将它们当做纯粹的武器。”

 

“我相信你会学的很好的，你能够绕过门口的守卫就证明了你的天赋。”

 

手握长矛的Undyne眼睛里闪着代表动力的火花，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学着Asgore的方式挥动了手臂。

 

淡蓝色的光斑在她身边凝聚。

 

如果说Undyne曾经的十几年都在和Gerson一起摸索着这条提升自我的道路并且在泥沼中行走。

 

那么此刻，她已经在这位平易近人的国王的引领下，走上了宽敞的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