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自闭打字的文手（兼职鸽子），文笔一般请谅解_(:з)∠)_
（四）
“我回来了。”山岡凛推开家门换鞋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这几天都把自行车忘在学校了。
因为总是要去店里帮忙，她就经常步行着回家。
明天应该先把车停到店后面，这样骑车就可以早点到家了。
楼上的灯是关着的，母亲应该已经睡了，可是她晚上吃的是什么？
凛换上自己的室内鞋，走到餐厅后看见了餐桌上没有收拾的几个碗。
大概是母亲自己做的，看来明天要先准备好才行，她不能一直亲自去忙这些，她还生着病呢。
凛把碗和餐具放进了水槽，检查冰箱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已经没有什么食材了。
上次去市场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她一边回忆这件事一边往水槽里放水。
父亲还没回来。
听他说工厂里一直很忙，而且他今天似乎是轮晚班。
在凛洗碗的时候，她听见了开门声。
“我回来了。”山岡千里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怪异，像是混杂着忧郁和短暂的轻松。
凛把手在毛巾上擦干，走出了厨房，看见了表情和语气一样奇怪的山岡千里。
“爸爸，今天发生什么了？”
“工厂的流水线出问题了...我不清楚...”
千里说完，叹了一口气，眨着疲惫的眼睛朝着楼梯走去，他的身体摇晃着，仿佛随时都要晕倒：“也好...我可以早点回来休息...明天是三点的班，我得快去睡了...”
“不吃点东西吗？我可以马上去弄，很快就好的。”凛望着千里满脸的疲惫，内心的担忧加剧了。
“我回来的时候吃了一点了...晚安...”千里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行尸走肉般提着自己的包走上了楼。
山岡凛微微挑着眉头，随后叹了一口气，对着楼梯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回到厨房去把刚才洗好的碗擦干。
父亲必须得休息了...可是我和妈妈都劝不动他...
有时候，凛对此也会感到生气。
自己的爸爸不论是什么事情都不会说出来，但经常因此搞砸很多事情。
他们是一个家庭，不是吗？
他们应该彼此分享这些，不论是好是坏。
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的。
凛摇了摇头，试着把胸口那股浑浊的气流吐出去，她抬头看着厨房顶上的吊灯，无奈地叹着气。
最近真是糟糕。
如果父亲能想通就更好了。
他总是一个人撑着...
他不该这么做的。
这样不公平。
他就没把我和母亲看做家人吗？
就像上次他找人借贷结果最后差点因为还不上欠款被人教训一样，开头什么也不说，到头来我和母亲都被那些闯进家里来催债的家伙吓坏了。
他跑去向朋友借钱来还那些要命的债务也不声不响，她那些天没睡好，母亲因为这事整夜都合不拢眼。
就因为他永远不会学会变通。
他就是这样的人。
胸口仿佛有一股无名的火焰在慢慢升腾，凛摇摇头，继续面前的家务。
她最近是不是有点急躁起来了？这可不行。
山岡凛，你得学会去为别人思考才行。
还有很多事没做呢，再自己发脾气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等他想通就好了。
事情不会更糟的。
拜托也千万别再变得更加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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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岡千里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到了床上。
刚开始他耳边什么声音也没有，他甚至以为那些低语声消失了。
但是在他即将进入梦乡的前一秒，那声音将他从半梦半醒中拉回了现实。
“还在硬撑着？那些传言你就那么扔到脑外，不去为自己担忧一下吗？”
那无法分辨的低语声又响起了。
不...那些传言没有任何真实性...我没必要担心...
千里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
但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一样。
“就因为你在这家公司工作了22年他们就不会开除你吗？就因为你是个老员工？就因为你两班倒工作了这么多天试着证明自己的能力？”
拜托了...别说了...
那不会发生的...
“就算那不会发生，你怎么活下去？生产线停止了，你还能做什么？你也许会失业，也许会流离失所。说不定...你会破产，那样意味着什么呢？你一直知道的吧？”
千里慢慢坐了起来，用双手捂着头，他满身都是冷汗。
他扭头徒劳地搜索着那个无法分辨的声音，在心里告诉自己那是不会发生的事。
那不会发生的...不会的...
那个声音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学费、医药费、生活的所需，你身边的担子这么重，你真的撑得下去吗？看看邮箱里的那些账单，你真的等得到升职的那天吗？”
“闭嘴...”千里低声说着，他仿佛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满身都是冷汗，“那早晚会发生的，只需要——”
“那么你这二十二年为什么仍然只是个工人，管着三四个下属的小组长，依旧是个工人，在最低的职位上做着最低等的工作。”
毫无声响，什么也没有。
山岡千里在发抖。
他一直以来，都拒绝去思考这件事。
他很早以前就想到过这件事。
但是他最后选择了绕开这个问题。
没人会注意到他的努力，但所有人都会注意到他的缺点和不称职的地方。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可是不能这样...他必须...他必须得到...
什么都可以...
他只是需要一些能够帮他脱离困境的东西。
那种即将溺亡的感觉让他感觉绝望。
周围黑暗的空气仿佛变成了水，他仿佛身处漆黑的湖底。
山岡千里从床上醒来。
刚才那似乎是个梦境。
但是黑暗中的声音依旧存在。
他发着抖思考着，试着自我欺骗。
但那个声音仿佛知道他所想的一切。
到了凌晨，他再也无法忍受，在天还没亮时就穿着忘记换下的工作服离开了家。
梦境和现实的差别在他眼中消失了。
这个濒临崩溃的男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朝着工厂走去。
那个声音说的肯定都是错的...
那都是假的，那只是幻觉。
如果他愿意提出请求，那么一定会成功...
他必须...得到什么...
什么都行...
他需要继续自欺下去，他不能崩溃，他不能放弃...
他只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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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你们要的高能就正式开始了，大概会持续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