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自闭打字的文手（兼职鸽子），文笔一般请谅解_(:з)∠)_
战火·边城（中）（Undyne）
“既然要赶在日落前到达边城，为什么还一直步行？”Undyne忍不住再度发问。
穿着预备军装备的禁卫队长侧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反身眺望了一下早已看不见任何建筑物和人影的树林那端。出发将近两小时后，“长矛”可算是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不符身份。”他低头看了眼脚下苍黄的草地，“我的打扮是预备军中的小队长，而你现在扮的是禁卫，正常情况下不随队出行无权...”“长矛”说到一半不得不停下脚步解开被灌木勾住的披风。“我恨披风...纯粹就是个累赘。”
“真令人感动啊，你可算说话了。”Undyne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时隔将近四个月再度踏出王城，她的心思更多的停留在周遭的景象上。
环绕着脚下小径的是深秋稀疏的树林，树木顶着光秃秃的枝干，偶尔缀着几片枯黄的叶子，这条小路看上去鲜有人经过，几乎被层叠的枯叶淹没。树林一眼看不到尽头，蜿蜒小径一直向前延伸，最终在层层叠叠的灰黄阴影中消失。
“是不是快下雨了？”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地面上的天气变化飞快，正午时分出发时仍是万里晴空，此刻已经阴云密布，黑压压的令人感觉喘不上气。
“用你的眼睛仔细看看。”“长矛”可算是解开披风，他直起身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真该把这身盔甲留给你穿。”
“我就当你默认了，说起来这几个月好像都没怎么下雨...”Undyne没理会他的抱怨，她的心思停留在其他事上，“你们怎么做到让盔甲变得这么轻的？完全不像是金属。”
太久没有穿戴板甲，她最开始甚至有些不适应。但这身盔甲有它特殊的地方，它的重量实在太轻了，比起Undyne原本那套一百磅的盔甲来讲简直像是纸糊的。但直觉告诉她这身板甲恐怕更加坚固。
最奇妙的是，她居然也能做到穿着板甲几乎无声的行动，虽然这需要技巧但难不倒她，一路上Undyne可是有大部分时间都在尝试该怎么让行走时发出的声音更轻。可这明明是盔甲！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怎么做到有这么多问题的？”“长矛”口气锐利地反问道，“未来没有魔法冶炼吗？”
又一个陌生名词。“魔法什么？”
“当我没讲。”他别过头去继续赶路，过了一会儿才自顾自地开始给她介绍接下来的行动。
“沿着这条小路继续前进会到达一家旅店，那里有条大道直通边城。”他加快了脚步，“目标是在边城停留的人类商队其中两名成员。”“长矛”偏头瞥了她一眼，“你对此有什么疑问吗？”
“那两个人类做了什么弄得你得亲自出马？”她注意到前方的树林正在变得稀疏。就Undyne所知，“长矛”极少离开王城。他们上一次切磋是在半个月前，也正是在那段时间，“剑盾”和Gerson也极少在驻地里停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是在博德兰加入那支商队的。”“长矛”的声音阴沉了几分。
“博德兰？”
“一座城市，人类统治领域最边缘的城市之一。但比起同样位于边缘地带的萨卡维尔，那里只是个弹丸之地。”
“你和我讲这些我也听不懂。”Undyne无奈地摆摆手，“他们从博德兰来，现在我知道了。可那里有什么特殊的？”能让禁卫队长亲自出马，一定不是小事。
“长矛”犹豫了几秒，“你知道人类正在离开怪物的统治领域这件事吗？”
“我知道，三个多月前就发现了，上个月布告直接贴到了公告板上，我有去看。”说真的，这件事令她不安。因为那根本不是什么迁移，而是驱赶。Undyne曾在公告板周围阅读布告时听到周围怪物的讨论，有很多怪物认为给予那些人类的时间太过苛刻，他们根本没有时间转移财产，更别提房屋和货物。
“很好。现在我告诉你，人类也在用同样的方式将怪物逐出自己的领地。”
“为什么？”
“人类对于危险的嗅觉同样灵敏。”“长矛”隐晦地答道：“在人类领域停留和居住的怪物有许多都被驱逐到了位于边境的城市，更多的则直接返回怪物的统治区域。”
“仍旧滞留边境城市的怪物平民中有几名是我的线人，他们平日都直接向我汇报人类领域的情况。但三个月前人类的排查更加严密，最终只剩下两位还停留在人类领域。”
“但十七天前，我和其中一位线人失去了联络。最后那位也在三天前消失无踪。”他低沉地讲道：“他们最后都停留在博德兰。”
“你认为他们都...”Undyne感觉一股凉意爬上脊背。
“还不能确定。至少人类不可能凭借某些特征将他们精确地从普通怪物中找出来。”“长矛”摇摇头，“一定有其他原因。”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声响，两人快步行走在树林中。眼看前方树木越发的稀少，树林尽头已经近在眼前，“长矛”忽然开口了。
“别管这些了，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很简单——”
“当你的助手。”Undyne无奈地重复了一遍他出发前说过的内容，“你讲过一次了，记得吗？”
“不是指这个...看那边。”他指向前方。
树林到了尽头，一片开阔的平原映入眼帘，在灰暗的天幕下枯干的草地仅剩灰黄，一栋屋顶铺着稻草的木制小楼耸立在一圈低矮的篱笆中央。写着“路口旅店”字样的木牌挂在正门旁。
真像是Asgore给这里起的名...还是说这是故意的？又或者是种风尚？思索间，Undyne听见久违的嘈杂人声，瞥见有怪物站在正对着大门的柜台前和其他怪交谈。
“长矛”快步走向旅店，“那条道路将会通向边城。”他指向从旅店正门前穿过的一条宽敞大道，随后点着手指命令道：“什么话都别讲，什么也别做，跟在我后面就行。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暂时是禁卫。”他把“暂时”一词咬的很重。
“知道了。”虽然很让人不爽，但终于有点人烟了...她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跟在了“长矛”后面。城外的旅店会是什么样子的？和“雪汀旅馆”一样吗？还是和她最初在王城住的那家一样？她不由得感到好奇。
另外，这套盔甲不是没有三角徽记吗？穿着就算是禁卫了？还是说不讲话装神秘就算是他们禁卫的特征了？
算了，管它呢。
“长矛”走进旅店的时候，旅店一楼或在桌后用餐或在高声谈话的怪物都将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短暂的宁静过后，一切恢复了常态。甚至从他身边背着行囊经过的怪物也只是稍稍侧目，他们看上去已经对预备队士兵的出现习以为常。
“长矛”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径直向柜台走去，在柜台前那几名和旅店老板就房间价格砍价的怪物身后停住，等待他们结束交谈。
旅店老板站在柜台后，面对砍价顽固的可怕，同时与几名怪物争论却游刃有余。他看上去和Grillby有几分相似，但不论衣物还是身体均由仿佛有形的赤色烈焰织构，可他的声音却儒雅平静，谈论时不断用边缘冒着火星的手指敲打台面。
旅店老板的妻子个子很小，穿一袭朴素的灰色长裙，身后两对蝉翼般的翅膀令她能在空中飞翔，手中碗碟和酒杯虽然不断于厨房间来往但总不见减少。两三名看上去是她孩子的年幼怪物则在一层到处跑，总能得到桌边食客的微笑或是热情的问候。
那些孩子在经过于柜台旁等待的“长矛”身边时对他递出一个天真的笑容，后者向他们颔首示意，随后望着那些孩子跑远继续在一楼玩闹。
Undyne那准备听听食客们谈话内容以及享受一下地面上风土人情的美好愿望只存留了不到五秒。
她放轻脚步穿过旅店大门时，仿佛某种魔法生效吸走了周围的所有声音，一切谈话都忽然间中止了，旅店一层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右手边一名正在仰头饮酒的怪物甚至因为“禁卫”进入旅店被酒水呛到，不得不俯下身子咳嗽。而更多的怪物则是一下子就正襟危坐不再开口。
在柜台前应付砍价的旅店老板立刻噤声，低头数点起台面上的金币。柜台前背对着门口的那几名怪物于短暂的诧异后转头看向正门，随后不约而同轻手轻脚地坐回到了桌子旁低头盯着桌板。
其他怪物是如何想的Undyne是不可能知道的，但她可算是有点明白“长矛”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的把禁卫的盔甲借给自己了。
愕然间她察觉到脚旁好像站着什么人，低头一看才发现店老板最小的那个孩子正仰头好奇地望着自己，组成身体的紫色火焰如水晶一般炫目。
还没等她做些什么，一道矮小的影子忽然就闪到了身前。
旅店老板的妻子向Undyne屈膝致意，“抱歉，大人，打扰您了。”随后她一把抱起自己最小的孩子，眨眼间便飞回到厨房半掩着的门后，把方才在一楼玩闹的孩子都护在身后，轻轻合上了门。
“长矛”立在柜台旁边，即便看不见头盔后的神情，Undyne也知道他一定笑的很灿烂。
现在又有一件事清晰明了了。那就是，她真的很想上去给“长矛”一记背摔然后拽着他的披风把他扔出大门。
好吧...前提是她能做到。
冷静...好不容易才离开王城，冷静点...Undyne如此对自己说着，生硬地抬头看了一眼柜台旁边，“长矛”正和旅店老板交谈着什么。
一直站在门口也不合适，于是她也跟着走到了柜台附近，并且注意到当她接近的时候旅店老板直接往后缩了一下。
“——大概就是这样，没问题吧？”“长矛”抛出最后一个问句，直起身子不再靠在柜台上。
老板用力地点了点头，期间悄悄往Undyne的方向看了不止一次。
“感谢。”“长矛”抛下一句淡淡的答谢，转身拍了拍Undyne的肩膀，“可以了，走吧。”
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自己会直接攥住“长矛”拍自己肩膀的手给他来个过肩摔，但万幸的是她没有那么做，而是强压住心情跟着他离开旅店，沿着外墙一直绕到旅店后方。
旅店后方有一道方便通行的小门，旁边的窗户不知何时已经遮上了，正对着后门数十步开外则是一间马厩，那些在Undyne看来仍旧新奇的动物喷着气望着陌生来客。
“表现不错。”“长矛”在旅店后方的空地停住脚步说，语中仍然带着笑意。
“是啊，我真该感谢你...”防备工作真严密啊，一句话都不让我听到...Undyne用力攥了攥拳头，手套上的铁片咔咔作响，“你们这些禁卫到底什么情况，简直就是——”
“令人闻之色变，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讲的人。谢谢夸奖。”以怪异的腔调讲完，“长矛”转身对她指了指马厩，“正如我刚才所说，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他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随即仿佛第一次见她一般上上下下打量着Undyne。
“我忘记这个了...”“长矛”隔着头盔按了按额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你会骑马......对吗？”
Undyne瞪大眼睛转头看了看马厩围栏里那些甩动脑袋跺着蹄子的生物，又把目光移回了“长矛”身上。
“你在逗我吗...？”
突如其来的沉默笼罩了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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