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自闭打字的文手（兼职鸽子），文笔一般请谅解_(:з)∠)_
顺应· 流逝（六）
天空不如前些天那样万里无云，恰恰相反，今日阴云密布，并不厚重的云层反常的遮住了太阳，使得夏季本就闷热的天气越发令人心烦。
唯一的好处或许是这样的天气光线正恰当，即使是位于无屋顶遮蔽的竞技场中央也无需担心阳光影响视线导致无法察觉攻击来自何处。
纵然向着前方狂奔，Undyne也能清楚地听见身后由远处呼啸而至的破空声，她向着左侧闪避，一根闪烁着银色光芒的矛从方才身体所处的位置划过，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光点。
躲开第一击并不值得庆幸太多，换做过去她可能会对这种攻击有所忌惮，但这些天的切磋中她一直都在进步。
用她对手的话来说则是“长进的速度让你更不像个怪物了”。
抬起右臂将手中的魔法矛朝着正前方抛去，蓝光划过，眨眼间武器已刺穿竞技场填满沙石的地面，矛杆指向斜上方。这正是她需要的。
破空声已经到了身后，Undyne再度加速，猛地蹬地两步纵身飞跃，脚尖稳稳点在矛杆顶端，在支点借力于空中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后空翻，那些银色从飞扬的红发下方掠过直直地冲向竞技场的墙壁。
落地时她已经抬手虚握掌心，待武器散作光点重新回到手中便摆好架势警惕着四周。
正如她所预料的，方才站立在远处的“长矛”已近不见踪影，但她没有打算转向四周去寻找，若是那么做，恐怕才转身攻击就已经到来。
危险的气息正快速接近，她对此并不紧张，因为判断清楚攻击来临的方向眨眼间就能完成。
左侧...不对！右侧！
可在她迅速转向那早已预料到的方向时，头颅正中央有什么东西猛然炸开。
伴随着剧烈的刺痛感，视野中被高墙分割为两部分的地面和天空瞬间化作扭曲的光影，像是信号不佳的电视屏幕那般布满了紊乱的雪花图案。
紊乱的黑白细点扭曲翻动，形成类似人型的轮廓却又顷刻间消散。
当视野中的一片混乱逐渐恢复，竞技场的景象重新时，她却发现银色的矛尖正悬在在自己眼前一英寸处。
“长矛”收回武器将魔法矛如同往日一样立在身旁，纵然是隔着头盔也能感觉到他已经皱起了眉。
“如果你不打算认真地对待这场比试那就直说。”他停顿片刻，“在战斗发生时发呆可是大忌，你应该明白。”
但Undyne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她缓缓抬手按在额头上陷入了回忆。
刚才过了多久？
她尽力回想着那些紊乱的雪花突然和扭曲的景象，不论那是什么，肯定都持续了五六秒。
片刻思索后，她把目光从沙石地移向“长矛”，即使头痛已经停止，那种感觉仍旧淡淡地残留在脑内。
“刚才我怎么了？”
“如果刚才是一场真正的战斗，你已经死了。”“长矛”冷冰冰的应道，而后顿了顿，“你转向我这边，之后就愣在原地，再然后回过神来。就这样。”
奇怪...
她放下手轻叹一声，尽力驱散心中的不安，但效果甚微。
“好吧，这次算你赢。”
“你该去找Tean，”意识到她的举动反常，“长矛”便建议道：“ta提过，时间旅行带来的后果可能会延迟很久才到来。”
“好提议。”Undyne抬手附和，同时轻叹一声“我想我最好立刻出发，明天再打吧。”
对于这些异常的状况她十分警惕，既然一切眼下都已经逐渐回归平静的节奏，没有理由不去关注这些可能带来严重后果的细微事件。
梦境也罢刚才突发的头痛也罢，在没有找出具体原因之前她都不能放松警惕。
“行。”“长矛”松手让武器化作光芒散去，“那么回见。”他简单地挥手作别就快步离开了竞技场。
Undyne独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动身离开竞技场，在迈步的那一刻她明显的感觉到一周怪异的窒息感涌上胸膛。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她用鳃呼吸，而且完全没有呼吸受阻的感觉。
异样的感受催促着她加快步伐前往研究院，越早搞清楚这些事越早能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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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an工作室门口那扇紧闭的木门在她不耐烦地准备第五次敲门时可算是开了。
Undyne深呼吸着压下心头的恼火，将破墙而入的想法抛之脑后才迈入房间。
至于为什么是考虑着破墙而不是破门，因为她在第三次敲门后已经尝试过了后者，但这扇见鬼的木门比钢铁还牢固——她总算是能理解“长矛”去找Tean的时候为什么要破墙而入了。
进入工作室之后她一眼就看见魔法师站在桌边正把一本看上去格外古朴的书合拢并搬到角落，这种事她并不关心，眼下有更重要的问题等着解决。
“Tean，我——”
她没预料到的是自己刚开口，Tean就放下手头的大部头书猛地转过身来，陈旧的书本落在杂物堆上，激起一片薄薄的灰尘。
Tean先是愣了片刻，随后忽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太好了，原来是你...”
“对了，我正好要叫人去找你。”ta挥着手回到桌前，把一堆边角卷起的羊皮纸随意的推到地上，任由它们落地并卷曲成纸筒的样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可能找到送你回未来的办法了。”
Ta的语气平平无奇，但在Undyne听来犹如激起了惊涛骇浪。
她愣了片刻，随即激动地尖叫了起来，纵使Tean赶忙补上一句“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否可行”也没能削减她心中的喜悦。
把之前的突发事件抛到脑海角落，她赶忙顺着ta的话追问了下去。
“你打算怎么做？还需要做什么？我能帮什么忙吗？什么时候能完成？”
面对这一串连珠炮似的问题Tean只能频频挥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待Undyne略微冷静之后，魔法师才就着刚才的话题开始解释。
“我是无意间想到这个的。”ta打着手势，“我发现我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而如果绕过这个误区就能找到解决之法。”
“简单来讲，虽然搞不清楚你为何能安然到达这个时间，但原因恐怕是出在你本身。”
“联系上你带来的那套盔甲本身的时间性质不稳定以及之前的一些小线索，我得出了一个猜想。”
Tean将十指交叠，深深地呼吸着，“这个猜想就是，你可能并没有中断与之前时间的联系——打个比方，从宏观角度看来，你的存在性质类似一个‘时间投影’。”
Ta抬手示意Undyne不要打断自己的话，“之前我否决了时间魔法的提议有两个原因，一是基于时间魔法本身的风险，另一个则是时间魔法难以定位精确的时间，很可能将你送回到错误的时间点引起更严重的悖论形成恶性循环。”
“但如果你和原先时间点——或者说，时间线——的联系并未中断，就完全可以省略利用时间魔法的定位工作，只需要稍加调整就能将你送回‘现在’的未来。”
“如果你本身仍然拥有抵抗时间魔法反作用的能力，就能安然无恙地回到你生活的时期。”
讲完这些之后Tean长出一口气，双手背在身后等待着她发问。
面对着巨大的惊喜Undyne尽力平复着呼吸，她极力在惊喜感中保持镇定，很快便找到了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你刚才说‘‘现在’的未来’？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和原本时间线的联系没有中断，那么可能之后的事也就是‘近未来’被改变的历史还没有影响到未来...”Tean组织着语言，“简单讲，两边的时间很可能是同步流逝的。从你到达十四世纪直到现在过了一个月左右，而未来或许也同样过了这么久。”
“而在维持着联系的情况下使用调整过的时间魔法，正好可以将你送回度过了一个多月的未来。”ta抬起双手提高音量，“既不会造成悖论，也不会错误的定位时间点。”
“如果能成功，这将会是一次完美的时间旅行。”
Undyne在兴奋之余注意到Tean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这不得不令她犹豫。
再度思考后，她找到了这个计划最大的纰漏。
“也就是说...这个计划完全建立在‘我仍然和原本的时间保持着联系’的基础上？”
她下意识想起了空荡荡的伊波特山下，那台在她眼前逐渐从投影态变作虚无的时间机器。
“不能这么说，我已经找到了足够的证据证明这点。”Tean纠正道：“唯一的问题是你能否安全返回未来。我还没在这个关键点上找到突破口，这会增加风险。”
“你本身不属于这个年代，返回原本的时间点应该不会引起太多的误差。但不论如何，风险始终是有的，就算是找到了你异于寻常怪物的根本原因也不可能完全削减。”
Ta逐渐降低音量，最后面对着Undyne长长地叹息一声。
“国王陛下同意我使用蓄能法阵作为时间魔法阵运转的能源，在最大的问题已经被解决的前提下，唯一需要的是你个人的意见——究竟是否要尝试？”
“我会尽我所能降低风险，但我必须警告你：风险仍然存在。”
说完这番话，Tean伸手拉过椅子坐回桌前面向她，久久地陷入了沉默。
对Undyne而言，这个问题无法困扰她多久。
她从未设想过会有完美的解决方案，况且有机会返回未来本身已经是巨大的惊喜，而她也不是个懦夫或是胆小鬼。
“当然！我当然会尝试。”她坚定地回答道。
Tean抬头望向她，片刻后点了点头，“好，那么我立刻就开工。”说完，ta从桌面右侧堆成小山的羊皮纸中抽出一张在桌面上铺开，转向空白的纸面陷入思考。
“这需要花多久？”
Undyne由衷的希望答案不会超过一年。
“最多一周。”
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才惊呼出声，“...一周？！”她严重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
“对，一周。”Tean确认了她所听见的内容，“不需要定位时间点，时间魔法阵的建设难度就会大大下降。”
魔法师转头望向她，语调仍旧平静。
“也就是说，最多再过七天——”
“你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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