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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机同人《另一个结局》·1869篇(六)

(六)

1869年5月9日  下午六点五十五分

 

夜晚终于开始了,炙烤了小镇一天的阳光消失殆尽,清爽的冷风微微吹拂着,甚至带来了几分寒意。这一夜无比宁静,简直堪称诡异。

 

平日不知何处传来的鸟语和虫鸣悉数消失,连天空中都没有多少星星,月亮也不见踪影。

唯一使得小镇还留有几分生气的只有暂时停止喊叫口号,在工业区门口聚集起来盘算着进入工业区的矿工们了。

 

周围诡异的一切都预示了这是个不眠之夜。

 

对于来到异国他乡才几个月的法国矿工们更是如此。

 

淘金人沉默地坐在火堆前面,听着身旁同事们的交谈,他今晚很反常地套上了一件朴素的棉布外套——虽然外套上布满了补丁,但那是他最好的衣服了,总不比矿工服和布衣要寒酸——并且他一直一言不发。

 

“那群美国佬就不能安静点吗?”一名矿工不满地说着,淘金人还听见了他用拇指拨开瓶塞的声音。

 

远处的叫喊声仍在空气中回荡着。

 

“罢工...真的是蠢到家了,砸掉设备还想加薪?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另一名矿工高声说着,淘金人分辨出了那是爆破队的一员,同时还听见了那人起身时衣服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转头对准右侧的一名矿工,问道:“几点了?”

 

“啥?”那名矿工说完——从声音上他判断出来这是那个出发前新来的家伙——打了一个很响的嗝,“我看看...”

随后是金属器件的细微碰撞声,那人正在拿出那块旧得简直要散架了的怀表。

 

“快七点了...嗝...你就不会自己看吗?天都黑了...”说完,那人朝着地上淬了一口,随后继续喝酒。

 

是时候了。

 

淘金人随便找了个理由从矿工们中间脱身,凭借着身边的声音判断前方是否有人或是被到处乱扔的矿镐还有提灯。

 

他很快就来到了作为临时宿舍的那排木屋,走进了最右侧那间——那是他睡觉的地方。

 

半分钟后,他带着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布包走了出来,在这个没有星月的晚上,淘金人用黑暗隐藏了自己的身型,避开所有人的目光朝着工业区角落摸去,闪进了最左侧角落处那间相对精致很多的木屋。

 

 

几分钟后,矿工们结束了晚餐,准备早些休息——不管工业区门口的矿工怎么罢工,他们还是要早起工作的。

 

可是当他们的头刚碰到枕头,迅速进入梦乡后,某间木屋里传来一声尖叫,这几乎惊醒了所有人,当然也有人无视尖叫继续休息。

 

随后所有矿工都听见了陪同他们到来这里的那两位负责人用气急败坏的语气在每间宿舍挨个质问的声音。

 

很快他们就都知道了一个消息:原本放在负责人房间准备明天转成支票寄回总部的付现工价连同原本的现金资金全都不见了。

 

不仅如此,原本放钱的地方还扔着两个喝空了的酒瓶。

 

两位负责人气得火冒三丈,不停地大声叫嚷说如果让他们抓到那个乱拿东西的酒鬼一定要让他好看。

 

因为许多矿工已经入睡,寻找那两笔资金实属不易。

 

在各种因素作用下,他们到了十二点还没有排查完所有铺位。

 

在堪称一片混乱的情况下,一个人的消失并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

 

因为当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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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奇·麦克米伦率先来到演说厅,坐在已经摆好的长桌旁整理着身上的西装,一旁的助理退出去处理其他琐碎的事情了。

 

只是,那位助理去得似乎太久了...

 

但阿尔奇满脑子都是生意的事情,没有关注到这点,当对面的大门打开时,他并未没注意走进来的三个人中领头的那人是谁。

 

“幸会。”对方说着,但并没有伸手准备和他握手。那声音很熟悉。

 

阿尔奇抬起头,对上了埃文·麦克米伦挂着冷笑的面孔。

 

“你——”他的话没有说出口,就看清了埃文右手上握着的那把手枪。

 

两声泄气似的声响后,阿尔奇身后那两名正在掏枪的手下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纵然是霎时间难以理解事态的变化,阿尔奇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眼中的惊恐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困惑。

 

“原来真的是你...但怎么会...”他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着。

 

埃文微微一笑:“那只能怪你了,我可不是你的木偶。”

 

“但为什么会这样...”阿尔奇思索着任何可以解释事态变化的原因,他听见身后远处的大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看来今天是死定了,但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地步的。

 

埃文并不想和将死之人多废话,他举起了手中装上消音器的手枪。

 

阿尔奇用极短的时间想明白了...

 

这场罢工本不该发生,就算再怎么巧也不应该在这个关头,除了有人从中作梗激化矿工和麦克米伦地产之间的矛盾外,他想不到任何可能性。

 

再者,既然是埃文·麦克米伦亲手造就了这一切,那么他进来愈发异常的身体状况有了完美的解释——作为二把手的埃文想要在他的日常饮食或是医药方面动手,简直是易如反掌。

 

怪异但又未上报给他的人事调动、诡异的资金流动、身边人在无声中的阵营转换...

 

所有困惑一下子都明了了。

 

他本该早就意识到这些的,因为他自己当年也是用尽了各种卑劣手段才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

 

可是他忽略了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他的儿子。

 

阿尔奇望着对准自己额头的枪口,在人生的最后几秒钟扯动嘴角,露出了苦笑。

 

“不愧是父子啊。”

 

被消音器压缩到几乎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枪声响起,阿尔奇·麦克米伦向后倒在了精致柔软的椅背上,苦涩的神情依旧停留在他那已经开始变成灰色的脸庞上。

 

埃文收起手枪,没有再看阿尔奇一眼就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演说厅的门口站着两个把风的人,见到埃文出来,恭敬地对他点头致敬。

 

“动手。”下达命令之后,埃文离开了这栋建筑,随即乘车朝着麦克米伦工业区前去。

 

即使还有很多东西需要自己去处理,比如依旧忠诚于阿尔奇的手下人、还有阿尔奇死后无人管理的产业...但埃文并不打算错过那么一出好戏。

 

他知道自己坐上集团老大的位子后肯定会招来很多窥伺麦克米伦集团资产的人,所以他安排了这么一出精彩绝伦的戏码。

 

那可以让他再也不用担心工业区的罢工问题,同时也是一个完美的震慑手段。

 

那间有着一扇巨大落地窗的办公室,就是欣赏这场大戏的绝佳舞台。

        

这么一个小镇,在移走许多忠诚者和明事理的人后,仅仅剩下两百多个麻烦的、需要处理的人。

 

这可不算什么。

 

即使夜幕已经降临,黑暗早已笼罩小镇,但埃文知道,很快窗外的一切都会被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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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亚·克舍利(泰诺·克舍利的儿子,在原故事中和其他几名遇难矿工的家属一起闯进工业区,杀死了埃文·麦克米伦)站在敞开的家门前凝视着工业区的方向。

 

天已经黑了,更何况从到这里到工业区还隔着许多大楼,他什么也看不见,但他不能停止去看那个方向。

 

“卡姆(卡米亚的昵称),进来吧,泰诺过一会儿就会回来的。”他的母亲从厨房走到儿子身后劝道,她也抬头看向几近一片漆黑的小镇。

 

“今天似乎有点太安静了...”卡米亚的声音中充斥着不安。

 

“这几天都是这样,大家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我们可以不用等了,先——”

 

“真的躲在家里吗?隔壁的陶德一家已经五天没有出门了,楼上的唐尼一家也是,他们真的在家吗?还是说他们已经悄悄离开了?”卡米亚转过身,发出了一连串的质问。

 

他的母亲一时回答不上来,也许是因为下意识地拒绝去想这些会让人不安的事情。

 

“我不知道,但是...先吃饭吧,等你父亲回来我们再聊这个。”

 

卡米亚懊恼地叹了一口气,对母亲这种逃避的态度很不满,但也不得不关上门走向餐桌。

 

他刚刚落座,急促的敲门声就响起了。

 

他和母亲望着被敲得砰砰作响的门愣了一下。

 

卡米亚立刻推开椅子起身朝门边走去,但他母亲的动作更快些,她抢在卡米亚之前就打开了门。

“泰诺,工业区那边怎么样了——”她的话只说了一半,随后就没了声音。

 

因为母亲挡住了来人,卡米亚坐在椅子上看不见门口站着的那人。

 

但母亲忽然间没了声音,他困惑地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卡米亚刚刚踏出一步,站在门口那围着围裙的女人直挺挺地向后倒下,最后面朝上倒在地上,额头上是一个不大的血洞,双眼睁得浑圆。

 

在他惊恐的注视下,那把装上了消音器的枪缓缓转动着。

 

枪口对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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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的小镇郊外,梅格·托马斯拔腿朝着小镇狂奔着,因为黑暗和缺氧,她几乎看不清身边的东西。

 

在这几百米的进程中她被树枝之类的东西绊了好几下,有一次险些摔倒。

 

但是她不能停下,只要穿过这片树林,就达到小镇的边界了。

 

梅格放慢了速度,她不希望自己刚刚到达小镇就昏倒在大街上。

 

不知道是因为剧烈运动还是思维混乱,她似乎听见了尖叫声。

 

可是当梅格回过神来时那声音已经消失了。

 

她用力甩着头,脑后的两根马尾辫伴随着汗水在空中飞扬着。

 

梅格清空了那些胡思乱想,继续朝着已经出现在黑暗尽头的小镇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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